略一思忖,孟小梳想到了一個人。
這個人,就是殷亦禪的母妃,蘭貴妃。她的野心,並不比殷亦禪小,而且,殷亦禪對她雖說不上有多信任。但絕不會懷疑她對自己居心不良。
畢竟,沒有哪個母親,會對自己的兒子下手,除非……她忽然發現,這人並非她的兒子。
殷亦禪是穿越而來的,如今隻是占用了這具肉身而已,他的真實名字,和真實經曆,除他自己,沒有旁人曉得。
就連孟小梳,也隻聽他提過,他前世是殺手,與自己一樣。而且他的師父,似乎是水姨的仇人。
水姨的仇人……水姨的仇人實在太多,孟小梳一時半會實在想不起,殷亦禪的師父會是何人。
眼下,她隻需想出一個法子,讓蘭貴妃曉得殷亦禪不過是個陌生人,讓她對殷亦禪多出幾分提防。
“這實在不是什麼好主意。”土老人說。
孟小梳挑了挑眉:“可我實在想不出什麼好主意來。”
“你可知殷亦禪最怕什麼?”土老人問。
孟小梳仔細想了想,搖搖頭:“他似乎什麼也不怕。”
“你們初見時,他正在做何事?”土老人又問。
孟小梳臉色微微一僵:“什麼都沒做。”
話雖這麼說,她的思緒,卻回到了那個令孟家敗落的賞燈之夜,那夜,她身體抱恙,沒有出門。早知會是如此,她即便是身患絕症,也要出門賞燈,而不是呆在家中……不過世上沒有後悔藥吃,既然事情已經發展到今日這種田地,除了麵對,別無他法。
玲瓏空間中的天地之靈,都能讀她的心,土老人很快就從她眼裏,看到了那日的情形,轉移話題道:“世間沒有人是什麼都不懼怕的,每個人心中都有軟處,隻需將其找出,加以利用,便能將那人控製在手。”
“我沒想過要控製任何人。”孟小梳苦笑著說。
“那就慢慢學。”土老人說。
孟小梳點點頭:“讓我想想……”
殷亦禪的弱點,究竟是什麼?
之前的他,似乎隻有優點,劫富濟貧、行俠仗義……對了,一個人的優點,同時也可以是弱點……
“這倒是不錯。”土老人捋著胡須,“這一點可以加以利用。”
“有一句話,不知你聽過沒有,叫做‘惡狗服粗棍’。”孟小梳說。
“小梳女娃子,難道你想……”木老人白眉緊蹙。
“以暴製暴!”水老人插嘴道。
“我想看看,他究竟是不是良心被狗吃了。”孟小梳冷笑著說。
“女娃子,說了這麼多,你還餓不餓了?”木老人問。
孟小梳這才將視線,轉移到自己手裏的那條大魚上。大魚已在不知不覺中,被她抱在了懷裏,黏糊糊的,腥味撲鼻。
“看來這衣裳得換一換了。”她瞧著自己被打濕了一片了衣襟。
“你要是再多做些善事,就能把火婆娘喚醒了,到時她能給你烤烤衣裳。”木老人說。
“就不用用你這老頭的柴火了對吧?”土老人哈哈一笑。
木老人麵色有些窘迫:“玲瓏空間內哪裏來的柴火?我隻能讓部分草木枯幹,變成幹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