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次她能撐多久?”孟小梳問木老人道。
木老人笑了笑,說:“她已經垮了,隻是她自己還不知道罷了。我有時會懷疑,你究竟是不是這玲瓏墜的主人,在你之前的都是善人,不像你一樣滿腹壞水。”
孟小梳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繼續看著麵前胡言亂語、手舞足蹈的太後。
“中了這麼多鬼幻散,她是活不成的,不必再看了。”木老人說。
孟小梳搖了搖頭:“我若不看,那殷亦禪怎會看到?”
木老人意味深長地瞧了她一眼:“女娃子,你倒是想得挺多,隻是不知他究竟是不是如你希望的那樣,心底真的還有一絲善。”
“這次過後,不就知道了?”孟小梳說。
雖然腦海中久久沒有響起殷亦禪的聲音,但她隱隱約約地感受到了殷亦禪的焦急。任何一個人,看著自己的母親受這種苦,都做不到無動於衷。
太後的確狠辣歹毒,可她畢竟是一個母親,是殷亦禪的生母。
隻不過,殷亦禪是穿越而來的,是一個寄居在這具身體中的靈魂,隻擁有身體原主的記憶,不知會不會將太後放在心上。
“怎麼,還不求情?”孟小梳心道。
殷亦禪的冷笑聲傳入她的腦海:“求情又如何?你就會放了我母後?”
“不試怎麼知道?”孟小梳抿了抿嘴,神色淡淡。
此時,她坐在一棵高大的樟樹上,而太後,就在樹下不遠的地方,一開始還隻是大聲喊叫,拳打腳踢,仿佛在與什麼搏鬥,現在吼聲變得有幾分沙啞,顯然是年紀大了,嗓子不太好。
“你且看著,不出一會兒,你的母後,就要扇自己的耳光,掐自己的喉嚨了。”孟小梳說。
那鬼幻散,若是呼吸過量,不僅能夠製造幻覺,而且可以讓人融入幻覺之中,精神一分為二,或者一分為三,既是自己,又是自己的仇人。
太後顯然是在幻覺中,見到那曾經的好姐妹——麗貴人了。她吸入了那麼多鬼幻散,隻怕會迷失神智,時而是麗貴人,時而是自己,前一種想要殺死她,後一種則想要逃離,至於哪種會占上風?在木老人看來,多半是前者。
一個人可以做錯事,可以毒害人,甚至可以在事後將一切封存心底,不再去想,也不再提及,但始終都逃不脫內心的譴責,唯有像殷亦禪一樣,模糊了是非善惡的人,才會沒有絲毫歉疚和悔恨。
而太後,雖然心狠手辣,但畢竟還是一個常人,常人大多逃避不了自己的內心,尤其是在吸入了鬼幻散的時候。
“那殷亦禪,還是沒有替他母後求饒。”孟小梳朝水老人和木老人聳了聳肩。
“這人隻怕真是沒救了……”水老人有些惋惜,他原本還想讓孟小梳和殷亦禪結為連理,但事情發展到這種程度,若是還讓孟小梳嫁給殷亦禪,那簡直是將孟小梳往火坑裏推。
“你們之前難道沒有遇到過這種事情?難道所有持有過玲瓏墜的男女,最後都成功地將二者融合了?”孟小梳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