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那邊幹的名堂我都曉得。你可別給爹媽丟臉!”
沒等劉文彩回答,那邊扔了電話。劉文彩舒了一口氣。
劉文淵的電話是在成都打的,那時他正在劉文輝公館裏。此時劉湘已經到了成都,劉文輝剛從劉湘那裏回來。劉文淵見幺弟臉色不好,問他到底怎麼回事,劉文輝才說,恐怕劉湘要對他開戰。
“劉湘怎麼說?”
劉文輝有些說不出口。他去見劉湘,帶著笑臉,劉湘見了他卻哼了一聲,不理他。劉文輝不知又有新情況,還以為是上次在重慶吵架的延續,問是哪方麵又得罪了他,劉湘冷笑了聲道:“你還要我說嗎?”
“我的確不懂。我是來向你討武器的。”
劉湘再也忍不下去了,大叫起來:“你有錢怎麼不借點給我用?收買我的部下,這是你當叔叔的幹的事嗎?一船武器收了,沒有個理由不給,早就說了。還派人來刺殺我,哪還有叔侄情份?以為這樣就可以嚇倒我?”
劉文輝指天發誓:“天地良心,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幹這種事。”
“你說的好話太多了!你去問一問你的保定同學們,你對他們是怎麼說的怎麼幹的?若是我劉湘一個人道你的不是,算是我有個人恩怨。那麼鄧錫候、田頌堯呢?他們可是你的同學。你讀的書比我多,道理應該懂得比我多,自己去想吧。送客!”
劉文輝又碰了一鼻子灰,好不喪氣。現在大哥一再催問,不說也不好,便道:“恐怕五哥派人刺殺他是真的。”
“這個混蛋!”劉文淵氣起來就給劉文彩打電話,電話打完了,他覺得他的一張老臉還管用,便說,“我會去找他。”
劉文輝搖頭:“沒用。再說,真的要打,他也不一定會占便宜。這仗遲早要打的。”
這是一場決戰,有你無我,不可能平安相處。既然如此,也不妨一拚。但劉文淵擔心打不過劉湘,還是決定去找那個侄子。從劉文輝公館出來,他就直接去了劉湘那裏。
劉湘的接待照樣很熱情,大爹喊得親甜。劉文淵坐下問:“你跟你幺叔又怎麼了?”
劉湘笑意不減:“我跟幺叔的事,大爹何必操心,沒你的事。”
劉文淵歎口氣道:“雖說他是你叔叔,其實沒有你懂得多。你見多識廣,從軍又久,何必跟他一般見識呢?還是請你大量一點才好。”
劉湘見劉文淵決意要為劉文輝求情,不把事情攤開也不行,這才說道:“不曉得大爹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哄著侄子玩。我的這位幺爸實在太過份了。他用幾十萬大洋收買我的部下,部下都對我說了。抓了幾個刺殺的人,他們都有交代,也不是我一個人聽見。那是幾個大邑人,以後可以訪的。還有,我拿些東西你看看吧。”
劉湘起身從桌上取出一大包,從裏麵抽出幾張遞給劉文淵。
“我若是心懷鬼胎,別人都會認為我是看見幺爸勢力大了要吞並他,即使我想打他,也沒人肯我走呢。你也曉得,他現在十幾萬人馬,占地六十多個縣,而且大多是富庶之地,戰略要衝,要打他也不簡單。但是他自己不珍重,幹的出格的事太多了。我現在吃的米都是從湖南買來的,他不讓糧食進重慶,恨我,也不該整老百姓吧?”
劉文淵來不及細細看那些東西,但匆匆掃了一眼,也足夠他受的。其中有散發的傳單,有別人的告狀信,還有幾個刺客的口供,還有罵他們劉氏一家的順口溜,把他劉文淵也包括進去了。他沉重地歎口氣,道:“他們有我去教訓,我作保,再以後都不會了。你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