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6章(2 / 2)

僅劉益山家的地盤遠遠不夠,挨著那塊地的還有其他一些人家的田或宅基地。為了把這些弄到手,受了劉文彩恩深發誓拚死效忠的那些人物,用上了一切手段。有一家的地種著莊稼不願賣,商量幾次就是不肯,某一天早晨起來,地主人發現他的六畝地裏的熟土不翼而飛。那些家夥居然在一夜間將地裏的土都運跑了。

這隻是奪地的手法之一,劉文彩為了自己的公館,先後霸占了二十三戶人家的宅基地,其他的奪地手段想必更巧。

建造這座公館時,劉紹武遵照劉文彩的旨意,把那塊墩子圈起來並蓋上了瓦,以後每到過年過節,劉文彩就上香朝拜一番。

這座公館在宜賓在成都或許會隱藏起它的豪華奢侈,可是在一個小鎮,那氣派就不同於一般了。麵對這座建築,你不能不佩服劉文彩的見多識廣,它的審美價值和文物價值都堪稱一流。但這還遠遠不夠。劉文彩還要繼續為小弟籌集軍餉,還要為小弟招兵買馬,還要營造自己的樂土,地方小了或是安全沒有保障是不行的。因此,那座公館盡管建造得富麗堂皇而又功能齊全,這在以後的日子裏又進行了不斷的加工。

現在屋主人回來了,公館正式啟用,從此成了一個獨立王國,成了劉家集團在大邑的指揮中心。

淩君如早到幾天,鄉下沒有電燈,沒有讓她熟悉的川南氣息,叫她很不習慣。盡管跟她同到的人不少,其中各軍官莫明其妙的太太們都不少,但男人們都是劉文彩的部下,誰都不敢跟她逗樂,而那些女人又是她不喜歡的,所以她還是不舒服。劉文彩就成了她唯一的依靠,她天天盼著,見他們回來,她跑出門去,迎接劉文彩的是幾滴不值錢的淚。

劉文彩說:“不要緊不要緊。”

她不知他說些什麼,抬起頭來,才看見他的臉上碰了皮,眼睛也是青的。他以為她的淚是衝那傷來的。他的身上還疼,那是她看不見的。沒有要他的命,挨了一頓打算是大值得慶幸了。如何挨的他將永遠不會吭聲。他回家就躲上了床,不住地哼哼。這下對淩旦兒來說既有些不舒服,又是一個絕好的機會。楊仲華住在成都,梁胖沒有跟來,三宮六院也隻有集她一身了。

她如一個主婦張羅著,一時要參湯,一時要茶水,幾個女傭忙得團團轉。夜晚,她用她的身子給了他最好的招待和醫療。

一時這個來了,一時那個來了,都是地方上的頭麵人物要見劉文彩的。人們並不認為他是狼狽逃躥。他在外頭聲名遠播,為安仁爭了麵子,即使失敗,那又有什麼?當年劉湘被熊克武搞敗,不也是在劉文輝的陪伴下灰溜溜回來過嗎?何況二劉是親戚自打,劉文輝與劉湘勢均力敵,劉家仍然強大。鄉紳們,頭兒們,都要來拜見這位威振川南的王爺。但淩旦兒一概擋駕。老劉臉上見不得人。

公館在一道圍牆之內,分了兩大塊:一塊是劉文彩及其家人活動的地盤,裏麵花園仿佛堂客房一應俱全,而其中又分了他與其他人隔斷的個人活動範圍;另一塊就是手下人活動的區域,負責警衛的、管家的、接待的、傭人住房等等,都與他那個區域共一個天井。這個天井是他們的分界線,他從裏頭走出來就可以跟警衛和管家們見麵。再後麵,就是雇工和打雜的人們住的,他們不但不能接觸劉文彩,甚至邊管家都難以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