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無神雕之俠侶”(1)(2 / 3)

我長籲了一口氣,將她緊緊摟在懷裏,過了好一會兒才定下神來,我說:“還好隻是個夢。”

她問:“你到底做的是什麼夢?大呼小叫的。”

我說:“你是不是天上的神仙?七仙女?不對,七仙女嫁給董永了,你是她姐姐還是妹妹?”

她失聲一笑說:“什麼七仙女八仙女,你想象力夠豐富的。到底夢見了什麼?”

我把夢中的景象向她詳細描述了一番。洪安兒笑靨如花,咯咯地笑個不停。突然她凝住了笑容,眼神裏露出一絲擔憂,說:“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你什麼也不用擔心,什麼事也不會發生。”

我苦笑說:“我不擔心,你是仙女嘛,我擔心什麼?大不了生個兒子,以後讓他劈山救母去。”

之後的時間,我和洪安兒攜手飽覽巴蜀的名勝古跡。在成都憑吊杜甫草堂;到武侯祠參謁諸葛亮;北上都江堰參觀工程浩大的秦代水利工程,發一些浩然長歎;上青城山體驗“青城天下幽”的道家境界;遊黃龍驚訝於層層疊疊的渾然天成的人間瑤池;在九寨溝迷醉在空明澄澈、五彩繽紛的童話世界之中;在川北草原策馬奔馳(當然是洪安兒帶著我,我不會騎馬,她是武林高手,無所不能),聽“羌管悠悠霜滿地”。之後一路南下,到樂山參謁天下聞名的樂山大佛;登峨眉拜謁騎白象的普賢菩薩;在金頂遙望蒼蒼莽莽的雲海……四川天府之國,山川秀美,人傑地靈,物產豐富,美景美食數不勝數。我身邊美人如玉,柔情似水;眼前風景如畫,目不暇接。真是情景交融,美不勝收。說不盡凝眸相睇盡溫柔,道不完喜心翻倒勝神仙。一路如夢如幻,如癡如醉。人生如此際遇,夫複何求?

時光荏苒。東西南北,十來天下來,幾乎轉了小半個四川。我依然忍住了好奇心,不去問哪裏是她的家鄉。洪安兒也真忍耐得住,若無其事。跟別人嘩啦啦流暢地講四川話,就是隻字不提家鄉親人的事,仿佛根本就沒有這回事。

不過她還是滿足了我部分的好奇心,那就是她之前說的“有空切磋一下”,當起了我的“武術指導”。通常的情況下,我跟著她早睡早起,晚上早早甜甜蜜蜜恩恩愛愛之後,安然入睡,早上早早爬起來,找一個清幽之地,練習“詠春寸勁”或者拳擊、搏擊之類。男人大都曾經有過一個當“大俠”的夢想,都曾經幻想過自己是多麼的武藝高強,如何的柔情俠骨、扶弱濟貧,否則武俠小說和武打片不會這麼火爆。這也許是一種很古老的原始欲望,潛藏在各人的體內。說實在她這個“武術指導”當得馬馬虎虎,既沒有嚴謹的姿勢,也沒有要求我紮“詠春馬步”,更沒有木人樁可打,隻是麵對麵做一些最基本的動作。我們更多的隻是一種遊戲,練著練著有時候就變成繞著樹林相互追逐,或者幹脆抱成一團傻笑。

“喂,你是不是無心教我?是不是留了好幾手?”有一次我抗議。我沒有發現她有什麼多厲害的絕招,更不會飛簷走壁。“好,我有一招,現在教給你,看好了。”她跨前一步,右手往我臉上一巴掌迅速無比地掄過來,根本來不及格擋,但在即將扇到時她卻突然收勁用手指在我臉頰上輕輕一抹,笑盈盈地說:“怎麼樣?學會了嗎?”我愕然說:“這不是詠春拳吧?這招叫什麼?”她笑笑說:“這招叫什麼?叫‘上來就是一巴掌’。”我疑惑地問:“‘上來就是一巴掌’?哪有這麼長的名字?你瞎編的吧?”她板著臉一本正經地說:“集中意誌和力量,往最合適的地方打,所以我能打到你。你沒有集中意誌和力量,所以挨打了,知道嗎?好好去想想,回去吧,下次再練。”我若有所悟。

自此,我和她常常在清冷的晨曦中,或者在淙淙的流水旁,或者在幽穀深林處,或者在荒蕪的田野上,或者隻是在旅館旁的小公園裏,時而馬馬虎虎遊戲,時而勤勤懇懇切磋,別有一番樂趣。

某一天來到一個偏遠小村。這小村比我們去年旅遊的小鎮更顯得偏僻落後許多。這裏是真正的山區,高山險峻、雄偉、突兀,另有一番風景。隻是人煙稀少,幾處山腳下稀稀疏疏搭建一些簡陋的農舍小屋,三三兩兩散落在地勢相對平緩處,所以並不是一個集中的村落。小村旁是一條簡易公路,路邊一條湍急的小河,河上用兩根樹木釘在一起架起一條簡易小橋。

午後時分,我們正在公路上走著。我們基本上是漫無目的地來到這裏的,因為洪安兒說,要見識見識真正的“民風民俗”,最好到深山的鄉村裏來。我們在地圖上找到這個地名,叫疙瘩村,覺得名字挺夠味,很好奇它是什麼樣一個疙瘩,於是轉了幾回車,又步行了十幾裏路來到這裏。

“嘿,小朋友,小學生。”洪安兒臉上蕩漾著笑容,邊喊邊揮著手。

我順著她目光的方向望去,隻見兩個學生模樣背著書包的小男孩正走在小木橋上,一搖一晃,不過他們似乎已經走習慣了,如履平地,還抬起頭向洪安兒張望。

兩個小孩過了橋,走上一個斜坡,上了公路,愣愣地望著我們。顯然他們對於陌生人的打招呼不大習慣,不知道洪安兒要幹什麼。

洪安兒故技重演,從口袋裏掏出一把糖果,笑嘻嘻地說:“想吃糖嗎?給你們。”我真佩服她口袋裏怎麼老有糖果,其實她自己平時並不怎麼吃。

“想吃,給我們的嗎?”大一點的男孩靦腆地說,眼睛盯著糖果,可是到底不好意思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