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真是奇跡,他果真憑著這張照片找到了你,幸好是你父親而不是Anson找到你。”
洪安兒目不轉睛地往下看,臉色陰晴不定,悲喜交加。我說:“怎麼啦?後來怎麼樣?”
她緩緩說:“他說他和Anson都曾找過我,但是現在不用擔心了,他把Anson 送回八千多年前的新石器年代,讓他和原始人一起茹毛飲血去了。”
“新石器時代?”我合不攏嘴巴,驚歎不已,“他怎麼做到的?太偉大了,這麼說,從此天下太平了,再沒有什麼人來搗亂了吧?後來呢?”
洪安兒憂傷地說:“他告訴我,發給我這封信後他會馬上毀了時光穿梭機,不會再跟我聯係了,讓我保重。”
我問:“後來呢?”
她說:“沒有後來了,就這麼些內容。”
我說:“就這麼些內容?有沒有告訴你他和Anson是怎麼找你的?通過什麼方式來找你?”
她說:“沒有。”
我心有不甘地說:“一點細節都沒有嗎?”
她搖搖頭說:“沒有。”
事情似乎呼之欲出,但眼前又並非真相大白,水落石出。我們隻能這麼自嘲,也許生活本身就是這樣,世界上還真有永遠解不開的謎,也許這樣才不失不斷探索的樂趣。不管怎麼樣,我們已經知道老人取得了勝利,這是可以確定的。至於這勝利的過程,想必是一場鬥智鬥勇的好戲。我們沒辦法穿到未來探個究竟,而老人又表明不會再跟洪安兒聯係,所以一切隻能由我們去猜想了。
洪安兒說:“看來我走後時光穿梭機沒有來得及毀掉,否則就不會有這麼些事情了。”
我說:“有道理。”
她疑惑地說:“我父親說他也找過我,現在想想,可能第一次那四個草包就是他委托的,以他的智慧,怎麼會找這些個沒用的人?”
我說:“那也不一定,你不是說老人家不懂世故嗎?”
洪安兒點點頭說:“說的也是。後麵幾次那些人肯定是Anson指使的。難道時光穿梭機有一段時間落入了Anson手中,讓他能想辦法來指使這些人?”
我說:“我想是的,這是合乎邏輯的設想。”
洪安兒說:“如果是這樣,Anson既然掌握著時光穿梭機,那我父親又是怎樣把他送到新石器時代的?”
我想了想,笑說:“不管怎麼樣,你父親做到了,至於怎樣做到,我實在想不出來,也許有一些曲折離奇的故事,我們不妨來編一編。”
她驚訝地說:“編一編?怎麼編?”
我說:“也許你父親知道時光穿梭機來不及銷毀,就在上麵做了些什麼手腳。那時光穿梭機是什麼樣子的?”
她說:“就是一張特製的椅子,上麵連著一些線,由一台電腦控製,很簡單。我來的時候,就是坐在這張椅子上,我父親在電腦上劈劈啪啪不知道輸入了什麼,最後一按回車鍵,椅子就急速地轉起來,然後我就短暫地失去知覺了。”
我詫異地說:“就這麼簡單?”
她點頭說:“嗯,就這麼簡單。”
我笑說:“也許Anson好奇心特強,科學天才通常都這樣。他看到這麼一張與眾不同的椅子,忍耐不住,非要去坐坐不可,這麼一坐,就坐回新石器時代了。”
她搖頭說:“不會這麼簡單吧?”
我說:“好吧,咱們重編。Anson雖然把這張椅子和研究資料弄到手,以他的聰明,總算摸出一些門道,再以他的聰明,將這些技術運用到計算機網絡上,指揮現在的那些混蛋來抓你,隻是不知道給了他們什麼好處……”
洪安兒打斷我的話說:“等等,他指揮這些混蛋來抓我有什麼用?我又回不去的。”
我說:“也許他認為你可以回去,也許他認為你身上藏著什麼有價值的資料,比如說你父親的科學研究成果,可能就裝在你的芯片裏。又也許抓住你隻是他要挾你父親的一種手段,這種可能性也很大。”
洪安兒說:“然後呢?假設我被他們抓住了,那會怎麼樣?”
我說:“你忘了我跟你說過那個地下文物的事嗎?假設他們抓到你,如果有芯片那是最好,即便沒有芯片,隻要他們像綁匪勒索一樣,弄一些你身上的東西,或者拍幾張照片,找一個隱蔽穩妥的地方埋在地下,Anson就可以去挖出來要挾你父親。說不定還有更可怕的事,他不是認為你是機器人嗎?幹脆把你……”說到這裏我不寒而栗,下麵的話再也說不出來。
洪安兒打了個冷戰,惴惴說:“不會吧,這麼可怕?你是說他們會把我埋在地下,埋個八十多年,等Anson把我挖出來?”
我安慰說:“都是我瞎編的,別往心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