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野率先走了出來,取下口罩,衝幾個滿臉期待的人微笑著點點頭,對方總說了一句日語,方總立刻高興地握住了野勇的說,感激地說:“阿裏嘎多苦咋一嘛斯(日語‘謝謝’的中文發音。)”
雖然不太聽得懂,但是看到大家臉上的欣慰,百合的眼淚瞬間決堤,雙手捂住嘴巴,任由激動的眼淚不值錢地可勁流下來,順著指縫滑落,滾到了腳下的異國大地上。
年與江被推到了病房,眼睛用一層層的紗布纏裹著,由於麻藥的作用,他暫時還沒有醒來,但是方總告訴百合,勇野醫生說了,最多兩個小時他就可以醒來。
所有人都圍在他身邊,一分一秒地數著時間,等他醒來。
終於,他的身子輕輕動了動,緊接著手抬了起來,虛弱而沙啞地出聲:“寶貝..”
“在。”百合仍激動得滿眼淚水,湊過去緊緊握住了他的手,“我在這裏,我在這裏..”
“這次我沒睡多久吧?”他嘴角含笑地朝向她這邊,抬起另外一隻手捏了捏她的臉,“這臉上的半兩肉跟我手術前摸到的一樣,我應該沒睡多久..”
哪有這樣形容的?
百合忍不住破涕為笑,抓住他的手說:“手術很成功,醫生說再過半個月就可以摘掉紗布了。”
“我答應你安全出來了,你是不是要履行承諾,嗯?”年與江把臉湊了過去,故意努了努嘴。
“咳咳..。”景總看到眼前這一幕,故意輕咳了一聲,笑著說:“方總,高經理,我怎麼覺得這病房裏溫度這麼高呢,我們出去走走吧!”
“好!”
“年總,就不打擾你了,這個小日本剛才說了,雖然手術很成功,但是你還得多休息,千萬別有太過激的動作。”
“臭小子!”年與江這才發現身邊還有幾個“外人”。
百合卻害羞地不敢抬頭去看那幾個看她笑話的領導,低頭幫年與江擦拭額頭上實際上並沒有的汗。
接下來的半個月,百合每天都會覺得輕鬆了很多,每天由著景總和方總的安排,帶著年與江出去散散步,看著東京街頭的一切新鮮事物,都詳細地給他描述,給他喂各種各樣的美食,兩個星期倒也過得極快。
拆紗布的這天,百合和小高、景總、方總以及幾名醫護人員把坐在床上的年與江幾乎圍了個水泄不通。隨著漂亮的日本小護士一層層揭開他眼睛上的紗布,百合的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紗布被取掉,年與江那雙熟悉的長睫眸子終於露了出來。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盯著他,卻見他動了動眼皮,緩緩睜開了眼睛,好像一開始很不適應,眨了幾下之後,最後終於徹底睜開了。
“怎麼樣?”百合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
年與江的眼珠仍一動不動,毫無焦距地盯著正前方,抬手摸索著伸向百合的說話的方向,蹙著眉聲音異常低沉:“天黑著嗎?我怎麼還是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