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麟說:“他們為什麼要這樣打人啊?咱們最多不上訪了而已嘛。”
老韓說:“小老弟,你不知道啊,他們怕的是上訪的百姓組織起來合夥跟他們幹。現在有不少上訪的老百姓都結夥了,大家你幫助我,我幫助你,你要是被抓了,我幫忙把你的案子告上去;我有什麼有力的證據,交給你替我保存著。這樣一來,他們這幫貪官就封也封不住,堵也堵不嚴,所以,這黑牢裏才會成天打人逼供,為的就是叫你把同夥給供出來,把保存的證據給交出來。唉,這裏簡直就是人間活地獄啊!”
小劉說道:“咱們男牢還好一點,那邊的女牢裏,有好幾個女訪民都被他們給輪奸了。現在還不算晚,到了深夜,女牢那邊就要慘叫個不停了。”
張家麟說:“這些警察也太無法無天了,連這種事也敢幹!”
老韓說:“這裏麵有幾個是警察,像那個姓郭的,他就是正牌的警察。不過其餘大多數人都是些黑社會,晚上當看守的就是黑社會的人,唉,如今早就是警匪一家嘍。”
張家麟說:“咱們能不能想個辦法逃出去,逃出去找個說理的地方,狠狠地告他們一狀。”
老韓說:“逃是逃不出去的,這地方封得比罐頭還嚴實,就算是一隻蒼蠅也飛不出去啊,隻能是盼著他們能高抬貴手放過咱們。咱們要想出去,首先必須把手裏保管的各種證據交上去,讓他們毀掉;其次還要寫個保證書,簽字畫押表示再也不去告狀了。像我吧,我一直對他們說,我沒有證據了,沒有證據了,他們就是不信,所以把我在這兒關了三個多月了。像那位老爺子——”他一指旁邊那個須發皆白的老人:“那位王大爺,他不僅不肯交證據,也死活不肯簽什麼保證書,結果就一直被這麼關著,都關了一年多了。”
一直坐在對麵沉默不語的王大爺說道:“我怕個啥?我都是七十歲的人了,早就不怕死了。他們有種就一直關著我,將來給我送終。”
小劉說:“我被關在這兒,家裏人都不知道,在他們眼裏我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肯定都會急壞了。唉,我關在這裏都將近一個月了,不知什麼時候才能見天日啊!”說著,他的眼圈一紅,眼淚流了下來。
張家麟默然不語了,他的心裏早已升起一股怒火,暗暗地下定決心,一定要把這個黑監獄砸個稀巴爛,不過他不願意當著眾人的麵暴露自己的神功,所以隻好沉默不語了。
大家都低著頭不說話,過了一陣,鐵門外忽然隱隱地傳來了哭喊聲。老韓說道:“那幫畜生又跑到女牢裏去禍害那些女訪民了,這幫雜種,他媽的將來都會不得好死的!”
張家麟真的想現在就衝出去打個痛快,但是周圍的人都沒有睡覺,他隻好暫時忍耐,靜靜地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的再說。
隨著時間的流逝,黑牢裏逐漸寂靜了下來,張家麟身邊的幾個人也都一個個睡著了,房間裏的燈光也變暗了。張家麟心中暗想:“唔,應該是時候了。”
他早早地就靠近門邊在那裏躺著,為的是不引起人們的注意。現在,他並不擔心自己能不能衝出這座黑牢,擔心的隻是怎樣才能不暴露自己的絕技。
現在,他看到屋子裏的幾個人都響起了鼾聲,便悄悄地將自己的手伸到了門縫之處,悄悄地變身,隻見他的手指變成了一條細細的長線從狹窄的門縫裏慢慢地鑽了出去。
這邊他化作細線鑽了出來,但是在牢房內,他依然保持著一個空蕩蕩的軀殼支撐著自己的衣服,以免同房的人夜裏起來解手什麼的,看到地上隻剩下一堆衣服,沒有了人,從而大感驚奇。這樣,他的身體就變成了一個空殼外麵連著一根長長的細線。
細線像一條長蛇一樣在地下蜿蜒著,一邊走一邊四處張望。他一路來到了走廊的盡頭,那裏是一道鐵柵欄,被一把巨大的鎖頭緊緊地鎖著。張家麟想要鑽到柵欄外麵看個究竟,忽然隻聽得外麵傳來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有幾個人向著柵欄走了過來。
張家麟急忙貼著牆根躲了起來,他現在是一條細細的長線,緊貼著牆腳,如果不仔細看,是根本也發現不了。這時,有三條大漢走到了柵欄前,拍著那把大鐵鎖連聲叫道:“開門,開門,侯三,快點開門。”
隻見緊靠著柵欄的一扇鐵門被打開了,一個睡眼惺忪的家夥從裏麵鑽了出來:“丁老黑,怎麼是你啊?這麼晚了,你還來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