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小怡說著說著就來了氣,在我身上狠狠擰了一記,道:“你苦著個臉給誰看呢,是不是還不服啊。”
為了早點脫離苦海,我也隻好順順著她意,作出一副可憐的表情,道:“好姐姐,我知道錯了還不行嗎,你就放了小弟這一回,待會小弟我一定會讓小弟我的小弟為姐姐盡盡地主之誼,一定讓姐姐你欲死欲仙,不滿意就再來一回,啊,有話好好說,你別擰啊,我這可是真皮的,要擰破了可沒地方補。”
韓小怡對我的認罪態度表示十分不滿,冷笑道:“是嗎,那你說說,你什麼地方做錯了?要是我不滿意的話,哼哼。”
這個可得好好想想才行,說得輕了她不滿意,但要是說得重了可就更麻煩了。想了想,還是拾拾別人的牙慧比較保險,我醞釀了一下感情,故作深沉地道:“如果愛上你是我唯一的錯,我寧願一錯再錯,如果上天要為我的錯而定下一個期限,我願意這是我一輩子的錯,無怨無悔直到永遠。”
可惜這麼好的台詞卻沒能打動韓小怡,她不屑地撇了撇嘴,冷笑道:“壞狗狗,死到臨頭了還這麼油嘴滑舌的,討厭。”
我又抱住了她,道:“一個男人如果對一個女人油嘴滑舌、甜言蜜語,要麼是真心喜歡她,要麼就是想討好她。你說我對你這樣又是屬於哪一種呢?”
也不等韓小怡回答,我又道:“說真的,我到現在也不敢說我是真心喜歡你,還是隻是為了想要討你歡心。姐姐,你實在太優秀了,無論是才學還是美貌,更不用說你家裏的背景,這些都不是我能夠承受得起的,以你的條件隻要你開口,馬上就會有無數的白領精英們拜倒在你的裙下。再看看我,我有什麼呢,一個連自己身份來曆都不知道的貧民子弟,一無家勢二無才學,隻不過是個靠著討女人歡心過日子的小白臉而已。”
韓小怡嗔道:“死小鬼亂想些什麼呢,我們誰又把你當成小白臉了。”
說著,她又撫著我的臉,道:“小龍,你是不是怪我不讓你和別的女孩子交往啊,哼,我是女人嘛,哪有女人看著自己的男朋友和別的女孩子在一起不吃醋的。”
我道:“姐姐,我也知道自己太花心了,你們吃醋也是理所當然的事,就算打我罵我我也不會有怨言。其實我是自卑,姐姐,在你們麵前我真的很自卑,我怕眼前的幸福隻是曇花一現,總有一天你們還是會離開我的。”
這些想法其實壓在我心裏已經很久了,不僅僅是針對韓小怡,對張雯、李如雲和章敏她們我也有過類似的感觸。當初我和李如雲、章敏她們之所以會走到一起,並不是為了什麼純潔的愛情,而隻是赤裸裸的金錢關係。我是牛郎,而她們則是我的主顧,她們出的是錢得到的是我的服務,而我出賣的是自己的肉體的男人的自尊。
並不是我自甘墮落,也不是我不想有自尊,我實在是窮夠了,不想再這樣一輩子地窮下去。雖然在報紙上,或者在學校同學們的作文上,拜金主義永遠是被唾棄的主題,但誰又敢拍著自己的胸口說自己不愛錢,為了什麼崇高的理想可以視金錢如糞土呢。如果有了錢,當年父親的病就算治不好也可以多活幾年;如果有了錢,大姐也不用放棄保送的機會而去上衛校,早早地就走上了工作的崗位;如果有了錢,二姐也用不著每個星期都到商場去當促銷小姐。
有誰不想過幸福的日子,但並不是每個人都會有出人頭地的機會。現在不少地方就都出現了下崗女工一條街,我真的不明白現在的這個社會是怎麼了,為什麼政府可以一邊看著大量為國家建設出過力的工人下崗,一邊卻又在為自己加工資;為什麼一邊是大吃大喝每年幾千個億,一過卻是城市貧民在菜場撿菜葉,農民的子女上不起學。
對於下崗和城市貧民的大量湧現,報紙上電視裏有一種論點,那就是改革必然會帶來陣痛,這是社會轉型的代價。我不明白,為什麼這份陣痛與代價卻總要壓在弱勢群體的身上呢?你大可以輕描淡寫地說,為了多數人的利益犧牲少數人,這也許是無奈,但絕對是醜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