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琉璃眸光冷冷,卻是淺笑,“何以見得?”
“若是白姑娘的心足夠靜,便不會僅靠一念之猜便隻身夜入敝府。”似乎對於任何問題,百裏雲鷲都極有耐心回答,“知己知彼方可百戰百勝,白姑娘在不知彼的情況下前來,不正是心不夠靜的表現?”
“聽王爺的話,倒像是早就知道琉璃會在夜裏之身入貴府一般。”白琉璃將麵前的茶盞捧起,用杯蓋刮了刮茶麵,“不過就是在等待一個時間,一個琉璃出現並且無處可逃的時間。”
果然是早就料準了麼?
“若非如此,白姑娘隻怕一輩子都不會嫁給我。”百裏雲鷲輕輕撩起麵具下端,輕呷了一口茶,聲音依舊淡淡道。
因為百裏雲鷲的舉動,白琉璃看到了麵具之下的兩瓣薄唇,嘴角細長,因茶水而顯得瑩潤,顯出幾分姓感來,隻是此刻的白琉璃沒有心情欣賞這些,隻見她嘴角的弧度高高挑起,眼眸微微眯起,笑意濃濃卻森冷,“那現下王爺就能肯定琉璃一定會嫁給您麼?”
從來都是別人做她的砧上魚肉,還從未有她做別人刀下魚肉的情況發生過,曾經沒有,日後也絕不會有,就算百裏雲鷲這個男人真的深藏不露,也妄想將她玩弄於鼓掌。
“白姑娘在某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偷偷潛入敝府,潛入在下的臥房,正巧在下正在沐浴,白姑娘一時色心起,不僅看光了在下的身子,還趁機摸了在下一把。”百裏雲鷲將茶盞放下的同時也將麵具在臉上重新扣好,波瀾不起的平淡聲音在麵具後嗡嗡響起,像在說一件與他完全無關的笑話,可他的聲音卻不含一絲笑意,“若白姑娘不嫁給在下,隻怕這一輩子都沒人願娶白姑娘了,與其孤獨終老,不如就這麼將就著。”
“……”白琉璃眼角輕輕一抖,顯然想不到百裏雲鷲會語氣不變地扯出這樣荒唐的假話,而且還是將就,他這樣的心思想法,的的確確是她沒有猜想得到,與其說她沒有猜想得到,不如說她不信百裏雲鷲會對想要娶她一事有如此的執念,而且還編得出這麼可笑的謊話,“王爺沒有任何證據,如何證明琉璃看了你又摸了你?”
“這個無需任何證據,悠悠眾口就是最好的用具,隻怕用不了一日,整個溯城的人都會知道白家家主輕薄了鬼王爺一事。”百裏雲鷲習慣性地扶了扶臉上的麵具,“可是有很多人願意為你我牽這條紅線的,惡女嫁鬼王爺,到底是誰先殺死誰,我也挺想知道。”
“……”白琉璃忽然想不通百裏雲鷲的腦子是如何構造的,似乎任何一件事到了他嘴裏都能變成一句無關緊要的話,雖然他說的倒也不無道理,但是,“就算悠悠眾口能替王爺接上琉璃這條紅線,可是前提也要是百姓相信王爺編的謊話才行。”
“白姑娘是覺得在下長得太過醜陋凶煞不會迷得白姑娘色心大起對否?”白琉璃的話沒有完全說清楚,百裏雲鷲卻已聽得清楚她的話中有話,像剝花生一樣把百姓的心裏慢慢給白琉璃剝析清楚,“這個無妨,白姑娘做事一向不遵禮法不巡常理,行為舉止不尋常,美醜的觀點想來也必不尋常,百姓既然巴不得你我大婚,就必然會相信這樣的傳言,指不定傳到白姑娘的耳裏時連娃娃都捏出來了。”
“……”他倒是將大惡女白琉璃的行事作風分析得透徹,就是將她的三觀都給定位了,她就算再怎麼不走尋常路,也不會對他這樣一個從不以真麵目示人的男人大發色心,不過他說得不錯,就算是空穴來風的傳言,隻要能有百分之一的可能能將大惡女搗整死,他們都會相信,並且往裏添油加醋。
不過她從不在乎世人的眼光,她想知道的不過隻有一件事而已,“王爺不問琉璃為何夜潛貴府,琉璃可當王爺寬宏大量,可王爺肯為了娶琉璃舍得大費周折,卻讓琉璃極為不解,琉璃心中有一疑問,不知王爺可否為琉璃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