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了個大早的碧落輕手輕腳地下了樓。羅莎已經在樓下準備早飯了,看到客人下來,親切地笑了笑。
“早上好,綠小姐。”
“早上好,夫人。謝謝您的收留,我想我該走了。”
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麼,金發的婦人並沒有做出挽留,她隻是在碧落離開的時候堅持給她塞了兩個還熱乎乎的麵包。
走出大門,碧落回過頭朝微笑著的羅莎再次揮手告別。餘光中,她看見二樓窗戶上一閃而過的金色。
碧落在村子的入口處找到了昨晚聽到的貨車。貨車的主人是一個和藹的大胡子,他一聽對方是想搭個便車和他一道兒去城裏,爽快地答應了下來,連報酬都沒要。
大胡子是個很健談的人,在路上他很熱情地向碧落介紹了一下自己住著的地方,聽到碧落說是一個名叫羅莎的年輕婦人讓她借宿了一晚後他顯得很驚訝。接下來就像竹筒倒豆子一般地說起了羅莎的故事。
和碧落想的差不多,平凡的農家人,但是男主人卻突然離去,隻留下原本身體就不怎麼好的妻子和兩個年幼的孩子……還有一些雖然不多但也足夠讓親戚們垂涎的家產。再加上羅莎自己的父母也不在了,漸漸地小鎮上的有些人便開始在背後嚼舌根,覺得她和她的兩個兒子會給別人帶來不幸。說到這兒,大胡子嗤笑了一聲:
“盡是些風言風語。”
等到了城裏,已經臨近中午了。碧落道別了熱情的大胡子,按照對方的指點,找到了城裏的典當行,把她身上攜帶的東西換成了數量不菲的現金,然後又去給自己買了幾件路上常見的服裝。一番忙碌下來,到了下午,原本惹人注意的黑發被藏入了帽子中,黑色的眼睛被帽簷阻擋,方便行動的現代衣裝換成了襯衫加背帶褲的組合,外麵還套著一件棕色的舊夾克。現在的她已經成為了大街上一個十分不起眼的旅行者了。
站在人來人往的街上,碧落掂了掂並不算重的行囊,抬腳走向了不遠處的一家簡樸的旅店。老板是一個油光滿麵的胖老頭。她給他多塞了一點錢,對方便喜笑顏開地沒有再多追究她的身份,給了她房間的鑰匙。
房間不大,而且作為旅店打掃的並不幹淨,但這對一個連野外也夜宿過的人來說不值得一提。簡單地收拾了一下,碧落連衣服也沒脫就躺到了床上。她身上的錢雖然不少,但也總有一天會用完,在找到非法穿越者前她根本無法用自己的力量離開這個世界,而且她連這是個什麼樣的世界都不知道。
……大海撈針啊……
正當她這樣想的時候,敲門聲響了起來。是旅館的老板,來問她需不需要晚飯。聽到拒絕的回答時,老板那原本笑成一朵花的臉瞬間便冷了下來,在碧落冷淡地注視下嘟嘟囔囔地離開了。
看著旅店老板肥大的身軀漸漸走遠,碧落輕輕關上門,想起了早上臨走時羅莎塞給她的兩個麵包。她走到裝行李的布包前,取出了那兩枚已經被壓得變了形的冷麵包,坐到了椅子上吃了起來。麵包應該是早上才做的,不是特別硬。一個麵包下肚,她想起了早上窗口一閃而過的金發和車上大胡子所說的話。
……會帶來不幸的女人和她的兒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