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了秦一恒,他就又從茶幾下麵掏出一個火柴盒大小的木盒子,告訴我,這之前是拴在這個陰扣下麵的,萬錦榮他們家的地址之前被人寫成字條裝在了裏麵,不過,那張字條被他弄丟了,所以現在就隻剩下一個空盒了。
我拿起空盒端詳了一下,古色古香的,上麵也不見什麼花紋陋飾,也不知道是不是古董。不過,即便隻是工藝品,看著也有那麼一些古樸的美感。可現在也不是研究欣賞價值的時候,於是,我把盒子放下問他,既然已經找到了萬錦榮家的地址,為什麼沒有早和我一起去?秦一恒低頭沉默了一下,習慣性地抿了一下嘴,才告訴我,本來他是打算到那裏和我會合的,但他之前先去查了這個陰扣的來曆。這陰扣三命的就很稀少了,而這種十一命的,恐怕幾十年才能出現一個,他尋思著這麼大來頭的東西即便不是人人皆知,但業內肯定也會有人有所耳聞,所以,他就緊趕慢趕地去拜訪了幾個玄學上的同行,無奈他們對此卻並不知情,他隻好無功而返地去找我會合,可是路上又不知道遭了誰的暗算,四個車輪上都貼了束地釵,車也開不動,轉乘出租車,沒想到司機又被人遮了眼,這才導致最後來晚了。
我點點頭,以後來所經曆的事情來看,恐怕他遭人算計的原因,就是有人害怕我們搶先一步在萬錦榮家發現什麼線索。可是,日後秦一恒分析過袁陣可能就是址簿,要是這樣的話,那個假冒的劉瘸子到底是去找什麼呢?難道不是址簿?
我的頭又有些大,索性也不想了,繼續等秦一恒說吧。他估計也是說累了,給我倆一人開了一聽罐裝啤酒,才繼續道,我知道你肯定在想,即便我們去找址簿的誘因是這根莫名其妙出現在我家的陰扣,而根本原因我卻遮遮掩掩地沒有告訴你,今天,我覺得事情已經沒有必要瞞下去了。江爍,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為你好,錢是永遠賺不完的,但命卻隻有這麼一條,你明白嗎?
他這番話我聽得是完全摸不著頭腦,看他的表情很凝重,我心裏隱約浮現出一種不太好的預感。隻見他說完話,又一口氣把啤酒幹了,走到臥室,拿了一個東西出來。這個東西用油布包著,看樣子他還挺愛惜。我看了形狀,心說,是幅油畫?然而,等油布一層一層揭開我才發現,這竟然是九子鎮真龍那個宅子裏的棺材板,我的姓名、生辰八字一字不落地全在上麵。
見是這個東西,我心裏有些毛毛的。這東西和那個來曆不明的衣櫃一樣,有說不出的詭異。秦一恒也沒多跟我解釋,而是緩緩地把棺材板翻了過來,然後一言不發地看著我,等到棺材板的另一麵展現在我眼前,我立刻倒抽了一口冷氣!
這一麵也有字!怎麼之前從沒聽他提起過?而那一晚,我也僅僅是棺材板放在地板上時匆匆看了幾眼。現在看來,想必那時秦一恒就已經發現了背麵有字,特地沒有讓我看到,而我也完全沒想到他會把這塊板帶回來。這實在是太讓我震驚了。然而,這種震驚並沒有持續多久,等到我真正看清了上麵的字之後,我卻忽然沉默了。這幾秒腦袋甚至是一片空白,我不知道這種感受應該被稱作什麼,也許是這一晚擺在我麵前的謎題太深奧了吧。
棺材板的背麵,也是與我有關的,而且關係可能比前麵的生辰八字還要重要,因為上麵寫著:江爍 卒於甲午年丙寅月乙卯日。
這是我的死期嗎?我使勁抽了根煙才轉過臉問秦一恒這句話。他卻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不過這個事情,隻怕萬一的。那個九子鎮真龍是高人所布下的,然而為什麼非要引我們去破,我也窺不出端倪,所以,我一直沒有告訴你這件事,隻是怕你會多心,因為現在看來,誰也不能確定這個死期是真的。但即便如此,我們還是有必要查下去,這是賭命勾當,但不賭,江爍,你很可能就真的輸了命。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也不知道是不是煙抽得太頻了,反正,這一會兒的工夫,我們倆的煙誰也沒斷。我平靜了一下,倒不覺得這是多麼恐怖的一件事,我對秦一恒說,按這上麵的日子算下來,我還有兩年活頭,而且,這還不一定是真的,萬一隻是哪個神經病的惡作劇呢?另外,他告訴我這個棺材板的事情,是不是希望我跟著他一起查下去?他點點頭,說,其實他想過了,如果不告訴我,恐怕以後那些不賺錢的宅子我是肯定不跟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