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口水戰持續了幾個時辰之後,僵局終於打破了,劉正風繪聲繪色的講述了一個可歌可泣,催人淚下,音律相交,掙紮求存,覓求知音的感人故事。當場就感動了近半數人,還有不少人為劉正風開脫。
眼見形勢逆轉,從討伐到同情,史登達見勢不好,急忙使出了下個步驟:要挾。這也是水韻期盼已久的了。
史登達大旗一揮,立刻從屋頂上,大門外,廳角落,後院中,前後左右出現了數十人,尤其是水韻所在的劉家眷屬之處人數更是恐怖,這時,後堂又出來十幾人,手持匕首抵住了劉正風的夫人和他兩個兒子。
太過分了!這是群雄此刻心中所想,都不禁有些憤怒了,隻是還不敢有人出頭。
劉正風疑然不懼,冷冷說道:“若是你們敢動我家人一根寒毛,天下英雄在此,定繞不了你們。”說完徑直往金盆那走去。他這一番恫嚇,倒是令嵩山派不敢妄動。
眼見劉正風的手就要深入盆中,突然銀光閃動,一件細微的暗器破空而至,隻聽的叮的一聲輕響,那暗器打在金盆邊緣。金盆傾倒,眼見滿盆清水就要潑在地下。
忽然兩個人影同時晃動而至,一白一黃,來到近前時黃影飛起一足對白影踹去,而白影隻是微一側身便閃了過去,同時右手抄起就要落地的金盆,劃出一個完美的弧線,清水一滴不落的全部接了進去。兩人同時站定,黃衫人四十來歲,中等身材,不但長的賊眉鼠目上唇還留了兩撇鼠須,正怒視著白衣人。而這白衣人嘛,自然就是水韻水大俠了。
水韻不緊不慢的捧著金盆走到劉正風跟前,並沒有說話,隻是和煦的笑著。劉正風自是明白他的意思,毫不猶豫的伸手而入。古代人對這種儀式異常重視,這金盆洗手之後,便不用理會江湖之事了。本來嵩山派十拿九穩的事就這樣被水韻給破壞了。
禮成之後劉正風先是對水韻一揖才怒視著黃衫人冷然的說:“原來是費彬費師兄駕到,怎麼做如此小人行徑躲在屋頂。”
費彬惱怒水韻多管閑事,狠狠瞪了水韻一眼才回道:“廢話少說,左盟主有令:你若不應允在一個月內殺了魔頭曲洋,則五嶽劍派隻好立時清理門戶,以免後患,斬草除根絕不容情。”
水韻看了看已經氣到渾身發顫的劉正風,替他出頭說道:“劉師叔已經金盆洗手便可不理江湖之事了,你所說的太過牽強了吧。而且劉師叔結交曲洋隻是在音律方麵,並沒有殘殺過任何人,可你號稱名門正派卻做出如此不堪之事,真是給我們五嶽劍派丟臉。我隻問你,你□□手無縛雞之力之人算不算俠義,要挾無辜幼女算不算俠義,你這樣做與魔教中人又有何區別?”這番話正義淩然,直問的費彬一句話都說不來。群雄也是暗自叫好,劉正風更是心中感動,終於有明白他之人啊!
定逸本就是極為護短之人,這時豪氣的說道:“我們恒山派斷然做不出這種禽獸之事!”
令狐衝早就看不下去想要挺身而出,可嶽不群明白他的性格命令他不可妄動,此時他再也按耐不住,挺身站到旁邊,雖是沒有說話,但聲援之意表露無疑。別人看到令狐衝是華山派的大弟子便認定了華山派也是站在水韻這邊的。泰山派保持中立,天門道人更是如老僧入定般眼都不抬一下。形勢微妙,隱隱成了衡山華山恒山對抗嵩山一派了。
群雄都暗暗期盼著,期盼什麼?當然是這五嶽劍派的內訌可不是那麼常見的阿。
費彬也是暗自著急,局勢已經脫離了掌控,可掌門師兄的命令又不可違背。如今手中唯一的籌碼就是手中的那些劉府家眷了。對史登達打個眼色,他立即會意,抬手就捏住了劉正風小兒子的脖子,其他嵩山弟子也有樣學樣,捏住了眾家眷的脖子。眼看就要喘不上氣了。
暴脾氣的定逸怒了,舉掌就對史登達拍去,費彬知道史登達不是對手,立即搶上前來也擊出一掌。恒山派本就不已掌力見長,何況定逸也未出全力,誰知那費彬如此陰狠,不但突然出掌而且凝聚了十成功力。雙掌相交,定逸隻覺胸口一悶,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水韻立即搶上前扶住了定逸,忍不住便要出手。可是想起了此行的目的,想起了躲在一旁的曲洋,若是不能引的他現身出手,這一切不就白費了,這主動示好也沒有意義了,而他的機會也不會有了。。。
電光火石間,水韻便想通了此點,忍了又忍,終於扶起定逸退了下去。定逸也知道受傷不輕,無法對抗,也一聲不吭的任由水韻扶下去了。
水韻默默的想:曲洋阿曲洋,你可千萬別讓我失望啊!
群雄此刻看到的是連定逸也不是費彬的對手,而剛想出頭的令狐衝也被嶽不群拉住了,黯然的搖了搖頭。此時在場的千餘人竟無一人敢打抱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