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淩風忍住眼中的熱淚,緊了緊月相思握著他的小手,抬起頭對著帝千絕說:“義父,你放心,我會讓父親母親為我感到驕傲的,也不會讓你失望的!”帝千絕一時間百感交集,看著一臉堅毅的帝淩風覺得心裏一陣滿足,張張嘴卻隻是抬手再次拍了拍帝淩風的肩膀,說了聲“去吧!”。
王府的西山腳下,帝淩風在這裏的一棟房子裏設下了父母的靈位。在他十歲的時候,帝千絕曾經讓步風和他一起將暗夜森林碧水寒潭旁他父親的屍骨啟出,同他母親一起葬在了帝淩風一家曾經生活過的一個小山穀中——那裏也是帝淩風父母相遇的地方,也是在那個小山穀,帝淩風出生。回到王府的帝淩風便依照著幼年對父親的印象以及父親生前對母親相貌的描述畫出了雙親的畫像,掛在了這棟屋子的牆上。在他修煉的空閑,因為修煉的難題苦悶的時候,在他又有了進步的時候,帝淩風都會來到這棟屋子,對著雙親的畫像,靜靜的說著自己的近況和在王府中一天天的平淡的日子。他覺得父母在看著他成長,父母的眼神中帶給他了鼓勵和前所未有的力量。
月相思經常來陪伴他,在一旁靜靜的坐著,看著他在那裏自言自語的訴說,偶爾握著他的雙手安慰他,鼓勵他。今天的帝淩風又來到了父母的靈堂,月相思在一旁悄然陪伴著他,和往常不同的是帝淩風的手裏拿著一壺酒。
來到靈堂關上大門,安靜的靈堂裏就隻有透過窗欞灑進來的幾縷光線,照耀在帝淩風和月相思的臉上,照亮了牆上掛著的帝淩風父母畫像裏含笑的嘴角。帝淩風靜靜的席地而坐,拿著酒在地上祭奠了一番,又自己喝了一口,低沉說道:“父親,母親,淩風又來看你們了,淩風今年十六了,過幾天王爺就要為我舉辦成人禮了,淩風長大了,成年了……爸,媽,你們看到了嗎……”
抬起頭時,帝淩風的眼裏已經一片模糊,看著畫像裏父母慈祥含笑的麵容,仿佛又看到父親為了救他渾身是血奮力搏殺的場麵,仿佛看到母親不要自己性命也要將自己生下來的掙紮努力,帝淩風抹了一把淚水,抽了抽鼻子,抓住手上的酒壺大口灌了一口,再也忍不住,放聲痛哭……月相思靜靜的走過來,長長的睫毛掛滿了淚珠,抱著帝淩風的頭放在自己的腿上,什麼話也沒說,隻是緊緊的抱著他。
帝淩風第一次喝酒,喝了很多,和他父母也說了很多,從帝月西落說到後月當空,他醉了,帶著滿臉的淚痕枕著月相思的腿睡了過去。月相思抱著他,抓住他的雙手,看著牆上帝淩風父母的畫像,她輕輕道:“叔叔阿姨,你們放心吧,我會照顧好淩風哥哥的,回去好好的愛他、照顧他……”仿佛聽懂了她的話,畫像裏二老的笑容越發和藹。
後月的光輝灑下,照到這個寂靜的靈堂,照在帝淩風殘存淚痕的臉上,思念父母的孩子啊,願你在夢裏和他們團聚……
六月十二很快到來了,這天天不亮,天月王府就開始打掃準備,張燈結彩,天月城總管也是王府的大總管程潛一大早便咧著嘴,笑罵著指揮著仆人們準備成人禮所需的各項東西。
“二愣子,你那個桌子往哪放呐?”
“王小三,讓你拿的東西你他娘的怎麼還沒拿過來?”
仆人們也不害怕,在程潛的吆喝聲中笑嘻嘻的忙碌著,有條不紊的準備著……
帝淩風起得也很早,雖然日漸成熟,但對於成人禮這麼有意義的事情還是心中有點忐忑,以至於他後半夜就睡不著了,起床修煉了一會兒,看到後月將落便開始洗漱穿衣,雙月大陸以紫為貴,今天的帝淩風便穿上了一套特意給他趕製的紫色錦袍,合身的裁剪顯得帝淩風更加身材頎長。由於成年禮需要長輩加冠,因此今日倒不曾戴金冠,隻是把頭發梳了個髻,用簪子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