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陰氏不給她臉麵,偏偏她還有氣無處泄,隻得由常嬤嬤扶著坐下之後,忍了又忍:
“怎麼回事?”
傅明月還眼圈有些通紅,聽到白氏問話,感覺到她滿臉的怒火,正要開口,外頭傳來腳步聲,身材高大,胡須花白卻步伐有力。
他連皮裘也未披,進來目光在內室之中掃了一圈,白氏起身來朝他迎去,他卻未理睬,直接越過白氏,坐到了剛剛白氏的位置,雙腿微分,手擱在扶手上便問:
“怎麼回事。”
他語氣平靜,甚至並不像剛剛白氏的厲聲喝斥,卻偏偏給人帶來無形的壓力。
傅明月此時可不敢再哭了,屋內鴉雀無聲。傅侯爺看到眾人不說話,眼皮一眼:
“說!”
傅明月渾身打了個哆嗦,剛剛還一臉的倔強的傅明霞臉上這才露出怯怯之色,看了白氏一眼,一旁的傅明月就結結巴巴道:
“陰,陰娘子與大姐姐說話,我便想過去,二姐姐抓了我的胳膊就說讓我不要去,說她們看我不起。”
她將傅明霞如何掐疼了她,又怎麼將她推到地上,再到陰麗芝飛揚跋扈,直指傅明霞收了禮物還對客人不敬,最後傅明霞將手鐲摔碎而觸怒陰氏的事兒說了。
一旁的鍾氏聽到女兒的話,冷冷望了沈氏一眼。
就這樣一個討好陰家的機會,卻被傅明霞這個蠢東西給阻止了。
屋裏氣氛一下子緊繃,傅明霞心裏生出一股委屈來,旁邊沈氏駭得身體哆嗦,她對這個公公向來畏懼,此時見他發怒,忍不住就伸手推了女兒一把,希望她趕緊認錯,好使傅侯爺饒她。
沈氏嫁進侯府多年,深知公公為人,可偏偏傅明霞卻是眼中含淚,越是害怕倒越不肯服輸了。
“孫女也沒說錯,她們進了府還隻跟……”
她話沒說完,白氏眼見不對勁兒,傅侯爺的神情平靜,一雙眼睛中卻透出冷色,深怕孫女兒今天要倒黴,伸手便掐了她一把:“還不快賠罪。”
“我沒錯……”傅明霞正要開口,傅侯爺卻點了點頭:
“二姐兒說得沒錯,她確實沒錯。”傅侯爺緩緩開口,目光落到了她身後跪著的碧紅身上:
“跟在她身邊的是哪個?”
碧紅此時麵無人色,將額頭抵在地上,嗓子發幹,連話都說不出來。
傅明霞的臉色漸漸的就白了,傅侯爺道:
“下人服侍不利,眼見主子行為不妥,也不加製止,杖打五十,以敬效尤。”
屋裏的人聽到這裏,渾身顫抖。
一個身強體壯的男人都不一定能挨得了五十板子,更何況一個嬌滴滴的姑娘了。
碧紅是死契,身份低賤,此時主子犯錯,卻使她來填命。
傅明霞渾身打著擺子,看麵如死灰的碧紅被拖了出去,小丫頭知道自己的下場,連喊也不敢喊,深怕連累老子娘,軟癱癱的似一堆爛泥,還是兩個婆子將她扶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