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氏慌亂異常,覺得這一天份外難熬。
好不容易聽到下人回話,說是王爺歸來,馮氏連忙就起身,撐著病體往外院走。
前來傳話的人都不忍跟她說世子又再次出事的事兒,挖耳撓腮,不知如何是好。
馮氏就覺得有些不大對勁兒了。
尤其是來到外院時,外頭人很多,忠信郡王正在吩咐著讓人辦喪事,馮氏隻覺得手腳冰涼,整個人像是被施了仙法定住。
聽了半晌,卻又沒有聽到郡王說要為世子辦喪事,隻說是為了蔣濤辦後事,馮氏一口氣便鬆了下來,臉上露出緩和之色。
她知道蔣濤,是忠信郡王身邊的親隨,跟隨在忠信郡王身邊,忠心耿耿。
怕是今日在獵場上出了什麼事,蔣濤為救忠信郡王而死,郡王要為他風光大葬罷了。
既然沒提到兒子,怕是兒子應該並無意外的。
隻是下一刻,忠信郡王轉過頭來,興許是望見她了,眼裏閃過幾分愧疚之色,馮氏心裏一個咯噔,眾人轉過頭來,劉昌本亦是不敢看她的臉。
她隻覺得胸口發緊,眼睛發澀,心裏跟自己說絕對不可能,卻見幾個親隨要動,他們麵前擺了竹床,馮氏驚聲尖叫:
“別動!”
她仿佛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洪水猛獸,根本不敢過去看上一眼。
“婠娘,錐兒去了。”
郡王平靜開口,郡王妃嘴裏突然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這一刻她顧不得什麼丈夫的體麵及王妃的身份,掙紮踉蹌著將人推開,就看到了竹床上,死相極慘的嫡子。
馮氏嘴裏不停慘叫,伸出雙手想要去抱兒子,卻又不敢置信,並不敢去碰觸兒子,手未沾到世子,便又收了回來,捂著胸淒厲的叫。
劉昌本等人低下頭,不敢去看郡王妃的臉。
畢竟世子好端端的跟著忠信郡王出去,卻是躺著回來。
“啊……”郡王妃揪著胸口的衣裳,連眼淚也流不出來。
郡王上前一步,伸手去捉她的肩:“婠娘……”
“你閉嘴!”馮氏惡狠狠轉過頭,目眥欲裂盯著他看,神態瘋狂:“為什麼?為什麼?我兒子是跟著你一起出門出事的,你跟我說為什麼?”
“婠娘……”
“你給我閉嘴!我說了,讓你立即閉嘴!”馮氏發了瘋一樣的喊,揪著領口,覺得自己喘不過氣來。
“為什麼,為什麼,我的錐兒,阿娘的錐兒……”
“先送郡王妃回府。”淩郡王見她大受刺激,一副神智不清的模樣,開口便讓人送妻子回去。
馮氏卻死活不肯離開,放開了手,抓著淩郡王,追問事情經過。
淩郡王卻是陰沉著臉,讓人將她推開。
這一宿忠信郡王府裏就沒有一個人合過眼,郡王夫婦大打出手,當馮氏得知忠信郡王算計燕追不成,卻反折了兒子之後,她雖恨燕追,但也尤其更恨忠信郡王無能,護不住自己的骨肉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