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華想起自己之前與他提及容大夫人當眾向彭氏提親一事,他當時含著笑意誇讚說這是一門‘好親事’時候的神情與語氣,怕是不肯做誰的護身符才是。
燕追看她神情,便猜出她心中想法,笑著就牽了牽衣襟、領口:
“薛家也不傻,知道央了陰氏來尋你,實在有眼光。”
燕追想了想:“既然如此,要動定國公府,也不急於一時。”
傅明華嗔怪似的看了他一眼,以玉指作梳,順了順自己一頭長發,笑著看他:“難道不是因為三郎心中另有打算嗎?”
他被揭穿,卻並不惱怒,反倒聞聽這話,大笑出聲來,一個箭步上前,俯身捧了她臉,在她櫻唇重重親了一口,才大聲道:
“我就說元娘是我心尖上的那一點,”他含著笑意,伸了右手食指的指尖點了點她鼻尖:“什麼都瞞不過你。”
傅明華伸手推他,將臉半側開:
“又來胡說。”
他順手將她葇荑包進掌中,聽了這話也不與她辯駁,隻是淺淺的笑道:
“是不是胡說,將來總是知道的。”
又為她梳了長發,一番耳鬢廝磨,直到外間有人來喚,燕追才心情極好,大步出去了。
他人一走,碧雲幾人這才進來,臉上帶著戰戰兢兢之色。
燕追之前突然回來,好似麵色不愉,中間將眾人趕了出去,幾個侍候的丫頭站在外麵聽到東西被掃落在地的聲響,進來看到落了一地的匣子,麵麵相覷,又不敢有人發問,隻得輕手輕腳的收了東西。
梳頭的宮人動作小心的為傅明華挽起了長發,碧雲偷偷看了她的臉色一眼,不像是愁眉不展的模樣。
也不知這夫妻倆究竟有沒有吵架。
傅明華如今還在孕中,也不知王爺什麼事情,發了那樣大的火。
碧雲是有事裝在心裏,轉過身卻是擔憂,一整天時間都是悶悶不樂。
直到晚間侍候傅明華洗沐,衣裳才脫一半,傅明華就發現她眼中的憂色,不由就問:
“怎麼了?”
“您怎麼這樣問?”她搖了搖頭,脫衣裳的動作一頓,又借故去摸池水的溫度。
傅明華看她這樣子,就知道她心中有事了。
“我記事起,你就在我身邊,我們主仆之間,相處時間超過了父母,如今連話都不能對我說了?”
碧雲聽她這樣一說,動作便是一頓。
半晌之後站起了身來,眼圈有些發紅:
“娘娘,今日世子夫人來尋您說話,是不是惹了王爺不開心了?”
傅明華聽她問出這話,頓時便想起了燕追當時揮落在地的匣奩等物,再看碧雲忍了淚水的眼,張了小嘴,說不出話來。
這都是哪跟哪!
她知道碧雲誤會,卻沒辦法與碧雲明說。
隻是自己若是不說清楚,怕是她一直都是提心吊膽,日日不得安寧的。
“沒有的事。”傅明華心跳快了幾拍,碧雲聽她這話,又為她脫了裙子,便看到她晌午時撞得通紅的膝蓋,當即含了眼淚也不說話,又除了短襦,再看到有些烏青的手肘,眼淚刹時便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