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坐回椅子上,伸手去摸桌上之前碧藍為她倒的滋補身體的茶水。隻是指尖才將碰到杯身,便被薛嬤嬤一把拿開,神情有些認真:“您不該喝冷了的茶水。”
不消薛嬤嬤再吩咐,見機的綠蕪已經下去重新令人準備。
銀疏捏了袖口,擦了把額頭沁出來的汗:“奴婢今日一早,照您的吩咐,去了一趟長樂侯府。”
傅明華之前送了付嬤嬤去跟在楊氏身側,幫著長樂侯府中幾個未出閣的庶出小娘子相看人家,就是信不過楊氏的辦事能力。
隻是之前府中一些大小諸事在付嬤嬤手中管理,如今付嬤嬤一走,便有些不便的,傅明華昨晚便讓銀疏今日回長樂侯府一趟,見見付嬤嬤,順便瞧瞧長樂侯府如今景況,哪知銀疏一回來便說崔四郎被打了。
表麵上此事看來,隻是崔四郎被打,可實則真正意義上,動手之人打的則是四姓世族的臉麵。
當初崔貴妃雖說將崔四郎拘入洛陽中,但對於這個嫡親侄子,必定也是愛護有加的,他哪怕是出行,身邊也該有護衛下人才是,能打得到他的人,怕不是不長眼了,而是有意為之,借崔四郎打的是崔貴妃的臉!
傅明華看她滿頭大汗的模樣,令人為她端杯茶水來。
銀疏喘了口氣,接過綠意遞來的清茶,側過身去小口小口的喝完了,才抹過了嘴轉過身來:
“奴婢從侯府出來時,路經興化街時,就見到吵鬧不堪。”原本銀疏並沒有將這點兒吵鬧放在心上,哪知有人在喊,‘打人了’,她才好奇的看了一眼。
一堆金吾衛圍在那邊,像是朝廷有人辦事。
她當時還在好奇是誰被打了,就聽到有個男聲得意洋洋的說:
“你以為這是青河崔家?打的就是你!崔四郎,我呸!”
銀疏一聽這話,才大驚失色。
崔家的名兒,樹的影兒。
更何況被打的還是崔四郎。崔四郎是誰,她當然知道的,便索性躲進了一旁的鋪子,等人散了之後,才看到金吾衛的人擁了一個穿銀袍的青年得威風凜凜的出來,是容塗英的庶長子容顧聲。
銀疏當時一見,也不敢再久留,便匆匆而回。
傅明華目光平靜,碧雲卻似想到了什麼,有些著急。
“娘娘,崔四郎進洛陽,多少與您也有關係。”當初的大謝氏自作主張,想送崔十二娘到秦王府來,後麵觸怒燕追,逼迫崔貴妃出手向大謝氏要人,拘了她兒子在洛陽。
原本崔貴妃此舉便已經相當於是得罪了娘家,如今崔四郎在洛陽被打,怕是消息傳至清河,崔家人不止是要埋怨崔貴妃,更是會對傅明華恨之入骨的。
碧雲更擔憂崔貴妃也因此心中不快,原本親密的婆媳之間也生了嫌隙。
容家人如此做,也實在是用心險惡,擺明了有意而為之。
“準備熱水,我要梳洗進宮。”
碧藍點了點頭,銀疏就道:
“興許貴妃娘娘不會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