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徐子升,傅明華又準備進宮將這消息告知崔貴妃。
容府裏,容塗英聽著探子的回報,雙肘撐在桌麵,手掌交疊著托額:
“江洲來人了?”
前幾日秦王府裏才有人出了城,據消息看來,應該是昔日長樂侯府中世子夫人身側的老奴。
原本容塗英並沒有將傅明華放在眼中,對她也並不如何關注。
可在同一個人手上吃過虧後,他便很快收斂了那種輕視怠慢。
他的性格向來十分謹慎,又知道自己將來要幹的是什麼事兒,所以樁樁件件的事兒便不敢再掉以輕心,反倒凡事親力親為,十分仔細。
兩天之前,秦王妃令人召回了府裏昔日侍候謝氏的老奴,反倒第二日派她前往江洲,跟隨她的人才隨她出洛陽不遠,此人便遇著了江洲來人,又隨來人一道回了洛陽之中。
“江洲來的人,小人們令人畫了畫像。”
站在容塗英麵前的男子上前一步,將裹著的畫像呈了上前,容塗英伸了手來接過,皺眉看了半晌,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那男子有些尷尬,咳了一聲,見容塗英雖未發怒,但心中也有些犯怵:
“據陳力所言,那婦人有些像昔日長樂侯府的世子夫人謝氏。”
容塗英一聽這話,眉頭便皺緊了。
“謝氏親自前來?為什麼?”
他隱約覺得不妙,隻是秦王府在燕追手裏時,便被他治得極嚴,府中侍人、宮仆都是隨他出宮多年的人,要想安插人手,不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兒。
容塗英揉了揉額。
此時宮中崔貴妃好不容易盼著傅明華進宮一趟與她說說話,她一來,卻帶來了崔氏已死的消息。
崔貴妃不由黯然:
“我年少之時,姑祖母也十分愛惜我,今年的年生不好,怎麼一個個的,就都去了呢?”
她想起了太後之薨。
傅明華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手,小聲的道:
“您稍後在我離去,便將我帶來的消息透露出去。”
謝氏進洛陽一事,是瞞不住人的,容塗英必定會先方百計的打聽。
傅明華要請謝家做的事兒,是絕對不能讓他事先知曉。崔氏去世的消息,必會打消一部份容塗英心中的疑惑。
隻是放消息也不能隨意就放了,否則更會引起容塗英的懷疑,唯有借用崔貴妃在宮裏的手段,將消息似是而非的放出去,由容塗英自己來猜,他才會相信。
崔貴妃略一思索,便點了點頭。
傍晚宮裏容妃就得到了江洲謝家出了大事的消息,隻是此時消息仍未傳入洛陽之中。
黎媼問道:
“娘娘,是不是謝家有意與秦王合作?”
容妃便不屑的扯了扯嘴角:
“謝家安於江洲一角,大唐建立之後至今,子孫後代俱不入朝為官,裝得安份守已,能有什麼樣的大事值得人關注的?除了……”她想起了謝家裏那位當年得太祖親封的趙國太夫人,便伸了保養得宜的玉食,輕撫過自己的紅唇,眯了眯眼睛:“莫非,是謝家裏那位太夫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