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還好,一說王爺更氣了,原來你以前查戶籍似的打聽就為了這個啊,於是哼道:我好好的做我的良民百姓,你能給我多少好處,讓人舍得拋了一切跟你去做賊?!

紀凜不吭氣,想了半天才道:你也知道,南六郡就是我的地盤,朝廷插不進手。厚臉皮的說,說是南六郡的皇帝也不過分。你跟我去,想要什麼沒有?比在王府做個小小的家將強得多。

這人年紀不大,口氣倒不小。王爺板了臉扭過頭去:我要是不跟你走,你待怎麼樣?

紀凜道:我的身份已經告訴你了,泄漏出去關係不小,怕要連累許多人。要是你不肯走……

紀凜沉吟著不說,王爺冷笑一聲替他說了:為免走漏風聲,就得一刀砍了,然後埋在院子裏作花肥是不是?

紀凜無言,轉過頭去:你放心,我不能這麼對你。

王爺拎過張椅子背對他坐下,也不看他:好吧,我跟你走。

紀凜吃了一驚,沒想著王爺答應這麼快:真的?!

王爺冷冷地道:不老實跟你走明天就變花肥了。

紀凜又無言,悶悶地道:那你在這裏歇一夜吧,還要收拾些行李,咱們明天早上出發。

紀凜讓王爺自己休息,果然信守諾言,沒再進來打擾。隻是門窗都是鎖著的,王爺聽了聽,屋外有人把守,至少三四個。

整個下午王爺都坐在椅子上沒挪窩,紀凜偶爾過來從窗戶裏偷看一下,都是一個姿勢沒變過。

天慢慢黑了,浠瀝瀝下起了小雨。有仆從開了門送進晚飯,掌上燈,過一會來收時,飯菜一口也沒動。

在外頭站著的紀凜問了仆役,看看飯菜,搖頭歎:一時半會怕是不好哄,等回去慢慢來吧。

到了夜深時分,看著屋裏燈熄了,又聽見展被子鋪床的聲音,紀凜又囑咐了一遍手下,讓好好守著,自己才回去休息。

聽著屋外安靜了,王爺悄沒聲息地從床上爬起來,輕輕一縱,就上了房梁。

屋外守著的人正磕睡呢,忽然後腦一痛,徹底睡昏過去。

王爺輕手輕腳躍進後院,牽了自己的馬,撥開後門,這一會兒雨下得更大,雨聲把所有動靜都遮蓋了。王爺出了門上馬,頂風冒雨就是一通狂奔,他這馬是萬裏挑一的良駒,跑出十幾裏地後,不管紀凜有心還是無意,再也攆他不上了。

王爺走了,紀凜的屋裏忽然亮起了燈,衣衫整齊根本沒睡,手下甲站在他身邊,奇道:老大,你千辛萬苦把人弄來了,卻又放他走,這是為什麼?

紀凜苦笑:強扭的瓜不甜,我想過了,他生活安穩平逸,期望他放下一切跟我走,不過是我一廂情願罷了,何必強人所難。現在追上去,就抓得住他,也要動刀動槍,我不想和他動武,算了吧……

手下甲擔心:那這人回去,會不會向官府出賣我們?

紀凜想了想道:不會。

其實紀凜也不確定王爺會不會,不過他直覺就覺得,肯定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