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個晚上,四方館的侍應生問他要不要借點錢?他說要。侍應生借了,但並不是高利貸。

第五晚,第六晚,有輸有贏,但總體還是輸了,不過四方館並沒有再主動借錢給他。

王忠國也並沒有表現過份瘋狂的勁頭,第七晚,他沒有出現在四方館。

洪明浩在他家樓下攔住他:“你這周都去四方館打麻將了嗎?”

“你監視我?”

“那地方你不能去。我們‘洪興’都不敢亂去的地方,你怎麼能去呢?”洪明浩真心勸他。

王忠國笑了笑道:“四方館也沒什麼啊,大家都隻是玩玩而已。”

“你根本不懂,以後不準去了。”

“我做事,不需要你來管。”

“我是為你好。”

“我不需要你這樣為我好。”王忠國直視洪明浩道。

洪明浩看了他好一會,笑道:“算了,我明天要出國,陪我去喝杯酒吧。”

“我不能喝酒。”

“那陪我坐坐總可以吧。”

王忠國沒再說話,坐上洪明浩的車,隨他一直開到海邊,打開車蓋,仰望星空。

“你出國做什麼?”王忠國輕問。

洪明浩笑笑,不語。

“去幾天?”

“可能要一、兩個月吧。”

“這麼久?”

“嗯。”

王忠國就不再說話,閉目休息。洪明浩看著他,輕輕吻了一下他的臉。也躺倒在車裏,入睡。新的一周來臨,王忠國叫來東警區的宣傳幹事,與他商量著如何宣傳關正東,重點全放在關正東一個人身上,其他的人隻字不提。效應還是巨大的,自從關正東主動申訴之後,來居民關係科的警察就多了。

第二個月就這樣過去了,第三個月也過去了,第四個月月初,四方館為他換了老牌搭子,那三個人,他也不意外。分別是東警區緝毒科、財務處、槍械科的負責人。那天晚上,他們是向他攤牌的,在他們的眼中,他已經是可以被拉攏的利益同盟。他們甚至擬定一個名單交給他,告訴他這個名單上的名字有警察有黑社會,可以拿去收網交公上報,完成這次由行政首長親自下達的□□行動。王忠國把名單收起來了,那天晚上,他得到一個禮盒。那天晚上,他打了個電話給姒博,又打了個電話給宋飛揚,再打了個電話給路虎。

“盡力了,再也查不到更深的東西了。”路虎這樣對王忠國說。

“這幾個人的材料夠嗎?”

“這個你放心,足夠他們坐一輩子大牢了,死刑都有份。”

王忠國關了電話,這天晚上好好的睡了一覺。第二天早晨,他給東警區,分警區各科室發了一份會議通知,通知所有警長以上警銜人員今天下午四點前全部前來東警區開會。凡是遲到者一律停職處理。這個通知下得快又狠,反而沒人打電話過來求證或者詢問或者罵娘,這天下午正式開會前,所有警官還真的全都到齊了,關正東和特科的六個人也都來了。所有的警官按警銜高低由前向後坐在會議室裏,王忠國來到主席台,開場白都沒有講,隻是手中拿著麥克風說:“我點到名的,請起立自動走出這個大門,出去了,請把門關好。”

坐在下麵的警官大多麵麵相覷。

王忠國開始點名,他讀出來的名字,全都是名單上提供的警察。那些警察聽到被讀出名字,有些人似乎沒有感覺,站起來默默就走了。有些似乎感到意外,起了一下又坐下再起來才走出去。有的甚至死死盯著那四位高級警官好一會才走出去。但是奇怪的是,沒有一個人跳出來衝動的叫罵。

王忠國一邊讀著名字,一邊看著這樣的場麵,心裏也有些驚訝。讀完名單上最後一個名字,所有叫到名的人都走了出去,王忠國看到那四個人眼中露出的竊喜,有一個人甚至已經拿起放在桌子上的警帽,準備起身散會了。

王忠國看到,朗聲道:“會還沒有開完,請先坐下。”

那人便把警帽放下,但神情依然輕鬆,或許以為隻是需要敬個禮什麼的吧。

王忠國走下講台,親自打開會議室的大門,突然間,一隊特警如風般衝進來,迅速把那四個人摁倒在坐位上,反扣著雙手就被銬上了手銬帶出座位。

特警行動之迅速令其他在場的人都目瞪口呆,連關正東和特科的六個人都看得入神了。

那四個人麵色大變,厲聲大叫起來。

“王忠國,你陰我?”

“王忠國,你居然扮豬吃老虎?”

“王忠國,你這個二五仔,你不得好死。”

“王忠國,你自己也收了賄賂,你以為你逃得掉。”

王忠國淡淡的把那個禮品盒從講台裏麵拿出來:“這個盒子我還沒有打開,不過我還真想知道裏麵放著什麼。”

拆開,倒出來,竟然是金燦燦的十根金條,全場一片嘩然。

“是真金嗎?”姬曌大聲笑問。

王忠國把金條放回盒子裏交給特警,緝毒科的科長叫道:“放開我,我自己走。”

王忠國示意特警放開那人,那人突然怒吼著朝王忠國撲過來,舉著被銬著的雙手就朝王忠國的額頭砸過來。

“小心!”路虎驚叫一聲。

王忠國卻是一腳狠踹過去,正中對方的腹部,對方負痛倒地,卻依然眼光凜厲的盯著王忠國叫道:“王忠國,你以為你抓到我們,你就贏了嗎?我就睜大雙眼,等著看你怎麼折墮。總有一天,你會死得比我們更慘。”

王忠國淡淡的看著對方,淡淡的說:“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