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隻想著要保護他離開。而我也確實做到了,付出的代價是右眼的傷疤和被我斬死的一條人命。”

燭光晃動中,洪明浩的臉上現出一絲傷感。

“我是‘洪興’的二少爺,殺了人有人幫我頂包,我哥花了五百萬,律政處改判那個幫我頂包的人誤殺,入獄十年。我哥又給了五百萬撫恤費,算是了結。”

王忠國沉默不語。

“後來,我們就分手了。那個人說他不能和一個華人,還是一個凶殘的黑社會交往。”

“黑社會華人?”王忠國疑惑低語,忽有所感,抬起頭道:“分居兩地,黑社會華人?你以前的情人是個鬼佬?”

洪明浩笑了笑,點頭道:“到底是警察,還是挺敏銳的嗎。”

“這好像有點種族歧視啊。”

“鬼佬歧視華人,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

“因為他是鬼佬,又有種族歧視,所以你才會認為他並不是真的愛你?”

“我們分手之後,我過了好幾年混沌的日子,直到三年前,才修身養性。”

“是什麼原因讓你修身養性?”

“什麼原因?”洪明浩笑起來:“因為那個人結婚了,和一個跟他同種族的,同身份,同地位的人結婚了。在婚禮上,他還親自彈琴大唱愛情歌曲,我覺得自己太傻了,為了這樣一個人,把自己過得像垃圾一樣。”

王忠國沒出聲。

“我用了三年時間回到正常的生活軌道。然後,遇到了你。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覺得你有一種不露鋒芒的英俊,很對我的味口。然後我找人調查了你,發現你原來還是個心甘情願藏在他人身後,默默做事的人,這樣的人,正是我想要的。”洪明浩的甜品吃完了,話也說完了。

沉默良久,王忠國說:“也就是說,我和你從一開始,就是在一種刻意的背景下走向戀愛的。”

“也不算,一見鍾情還是起了很大的作用。”洪明浩抬頭凝視王忠國輕聲道。

“那麼?”

“從我第一段愛情裏,我明白一個道理,就是戀愛是需要經營的,不能任性的靠天生天養。所以我才會那麼懇切的希望能和你結婚。”

王忠國沉吟半晌,直視洪明浩道:“那我問你一個問題。”

“你說。”

“你剛才說你身邊也圍著大把的美女靚仔。雖然和這些人不會進入實質階段,但是打擦邊球,踩踩界的事情還是會做的。那麼你在那個電影院裏,是不是也是打擦邊球?我在你心裏,其實跟那些美女靚仔沒什麼兩樣。”

“不是。”洪明浩認真地說。

王忠國卻並不太相信。

洪明浩再次拿出戒指,玉鐲和金鐲擺在王忠國麵前:“和我結婚。”

“你是認真的?”

“絕對認真。我想和你結婚,想徹底擁有你的感覺前所未有的強烈。”

王忠國凝視著眼前的戒指,玉鐲和金鐲,伸出手掩上蓋子,拿了過來。

洪明浩興奮地看著他:“你答應了?”

“我先收著,等我們到了荷蘭,如果我和你都有想結婚的衝動,那麼這些東西,你就不能再要回去了。”

“應該說你不能再送回來。”

“我這樣做,不知道會不會被人舉報我貪汙?”

洪明浩一笑出聲:“如果有人舉報你貪汙,那就幹脆公告天下,你是我的媳婦好啦。”

“不能說,至少現在不能說。”

“結婚是兩個人的事,我不會在額頭上鑿著‘我跟一個男人結婚了’這樣的字眼招搖過市的。”

“送我回去吧,今天確實有點累。”

洪明浩微微笑著,飲完最後一杯酒,起身。

王忠國帶著禮物回到家,是安和給他開的門。

“你回來了啦?”安和笑道。

“你怎麼?”

“伯母叫我過來的,你放心,伯母已經睡了。”

“謝謝你,安和。”

“沒事。你手上拿的是什麼?”

王忠國想了想,說:“明浩送我的禮物。”

“禮物?”

“求婚禮物。”王忠國緩聲道。

“哦——”安和長長應了聲,道:“我放水給你衝涼吧。”

“不用,我自己來。”

“也行。”

王忠國開水衝涼的時候,聽到嘭呯的響聲,等他洗完澡出來看時,發現廚房裏爛了一個茶杯,安和則不見了。他感到奇怪,就打電話給安和,但是安和沒有接電話。半夜的時候,手機鈴聲吵醒了王忠國,是警區的值班警員打來的,說是要他過來保釋安和。王忠國趕到警區,就看到安和鼻青臉腫的坐在報案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