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聞外篇 怪談類(20)(2 / 3)

六六用爪子戳戳我的手臂:“那個……尾巴還……還會長的。”

“痛不痛?”我伸手摸摸六六柔軟的額發,“真的謝謝你。”

“不痛。”六六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嘴角高高揚起,不知道是不是午後的光線太過明媚的關係,六六的身影似乎又模糊了些,就連邊緣都不怎麼清晰了。

Ⅵ.狸貓氣球

原本應該三天就出院的我,不知為何,情況反而越來越差了,渾身乏力虛脫,臉色越發蒼白。醫生沒有辦法診斷出是什麼毛病,無論是驗血、照CT,都查不出任何異狀。

媽媽每天對著我以淚洗麵,無論我說什麼安慰的話她都聽不進去,淚腺特別發達的六六似乎也被這種情緒打動,每天眼淚都嘩啦啦地往下流。

任何一個男性,在這種情況下都會覺得罪惡感倍增吧。

所以,我提議和六六去附近走走。

一路上,六六都在和我說著班級裏的事情,比如阿兜和後排的女生每天偷偷傳小紙條,又比如老師最近心情不好已經連著三天讓沒交作業的學生出去罰站了,還有就是班級裏許多同學都很想我,正在策劃一起來醫院探望我。

正午的太陽有些太大了,照在六六臉上的時候,我忽然發現她變得有些看不清楚了,我揉了揉眼睛,結果卻沒有任何改變。

我有些擔心地說:“六六,我好像……有些看不見你了。”

六六的表情非常驚異,她抓著我的手使勁搖著:“小振你別嚇我,你別嚇我……”

我努力地想要看清楚她,卻忽然覺得頭昏昏沉沉,如同墜入深淵一般。迷迷糊糊間,我聽見有人在耳邊不斷地喊著,“小振……小振……”這個聲音太過熟悉了,我想告訴她別擔心,可卻怎麼都無法睜開眼睛。

等我醒來後,媽媽告訴我,醫生對我的病無能為力,因為他們根本無法確定病因是什麼。

六六也不見了。她在我枕頭底下留了一封信,告訴我她要離開一段時間,那封信上的字寫得歪歪扭扭的,我一想到她用她那大大的爪子抱著筆寫字的樣子,就覺得有趣得不得了。

她還在床底下留了一隻黑色的氣球,上麵用粉紅色的馬克筆畫了一隻奇怪的臉。我仔細辨別了一下,覺得那可能是一隻狸貓,因為它的尾巴長長的,還有一道道的條紋,我戳了戳氣球上那隻狸貓的臉,仿佛是在戳六六一樣。

Ⅶ.如果再也看不見你

在六六離去的日子裏,我的身體竟奇跡般一點點好起來,重新開始上學,開始正常的生活。我也試圖尋找過六六,可根本沒有人看見過她,我又從何找起呢?

再次見到六六,是一個傍晚。她在校門口的氣球小販邊上,遠遠地看著我,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眨一眨,揮舞著爪子說:“莫小振!我在這裏!”

其實我看得並不真切,隻能依稀瞧見她的一個輪廓和一雙眼睛。

我笑著跑過去:“那麼久,你跑去做什麼了?”

六六卻扯開話題:“你能陪我再考一次試嗎?”

“早就等著你了。”我從書包裏抽出一大疊試卷。

就快要放暑假了,天氣有些悶熱,夕陽做主的時間也越拉越長,我看著六六咬著筆杆努力寫作文的樣子,笑得很是暢快。

做完試卷後,六六抬起頭,我才發現她居然哭了。

“哎……怎麼又哭了?是試卷太難了嗎?”

“不是的……”六六搖著腦袋,“莫小振,我們以後可能再也沒有辦法見麵了。”

我驚訝道:“為什麼?”

“媽媽說,你會變得那麼虛弱,都是因為我待在你身邊,你身上有一些普通人沒有的魔力,所以才能看見我這樣的妖怪,可是隻要妖怪一直留在你身邊,就會無意識地不斷汲取你的魔力,這樣下去,你會挺不住的……”

我聽得雲裏霧裏,問道:“那有什麼辦法能解決?”

六六哭得稀裏嘩啦:“沒有辦法,媽媽說,等你的魔力消耗光了,你就沒事了,以後就會像正常人一樣看不見我……”

六六的聲音一點點弱下去,像是飄散在空氣裏的水霧一樣無法分辨,我努力想要聽得清楚,站得越來越近,卻發現,六六的臉已經模糊成一個影子了。

“小振……等魔力消失後……你會忘記我的……”這是我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不會的,怎麼會呢,我怎麼可能忘記你呢?”我在教室裏盲目地轉著圈,“六六,你在哪裏啊,我看不見你了,我看不見你了……”

夕陽已然落下,在漆黑一片的教室裏,我再也看不到那個叫六六的狸貓精了。

我打開燈,發現教室最後一排的座位上擺著一隻黑色的氣球,氣球上畫著一隻並不好看的狸貓。我知道,那是六六在告訴我,她在那裏。

Ⅷ.氣球飛到哪裏去?

我叫莫小振,男,十七歲,我曾經得過一場莫名其妙的大病,連醫生都查不出病因。

媽媽說,我病好之後,就有一個奇怪的習慣,每天路過小攤時都要買一支氣球,然後在上麵畫上狸貓。氣球從手中溜走的時候,我突然覺得自己好像遺忘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前幾天,我在路上看見一抹黑影,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那小東西也在麵前停下來,我仔細地打量了它一番,居然是一隻小狸貓,大大的尾巴,條紋相間的皮毛,黑白分明的眼睛滾滾圓。鬼使神差的,我伸出手去摸了摸它的腦袋,我感覺到它渾身戰栗了下,在我手心滴落了一滴液體,似乎……是眼淚。

這一幕熟悉得讓我一陣心酸,卻終究還是想不起來是為什麼。抬起頭,天空中飄著一隻畫著狸貓的黑色氣球,一直一直向上飛著,不知道要飛到哪裏去。

究竟是什麼呢?我對著小狸貓揮揮手,使勁拍打著腦袋,一步步向家裏走去。

無論看起來多麼壞的事,也許都有好的一麵等你來發現。

被遺忘的遊戲

文◎流光問彩

“你能幫我一個忙嗎?”小女孩站在學校旁邊的零售店前,看樣子十來歲,黑色齊肩的中長發,皮膚很白,單眼皮。

司曉薇左右看看,指著自己問:“你在叫我?”

對方一把扯住她的校裙下擺,說:“幫我一個忙吧,拜托了。”

司曉薇隻好認命地和她一起走進人群。一開始她還在思考對方是不是騙子。畢竟報紙上也登過,有人利用小孩子降低他人的防禦值,然後做壞事。直到她經過一處服裝店時,無意間扭頭望向櫥窗裏擺放的新款裙裝。櫥窗玻璃映射出過路行人,咦?奇怪……沒有?

沒、有!怎麼會!她終於發現,那麵玻璃映照不出身邊的女生。

“我是一隻妖怪,不過我不是壞妖怪。”小雨每一次到城市都會這樣作自我介紹。當然,大部分人根本看不見她,看得見她的其中一些人又不相信她,而另一些人則幹脆無視她。司曉薇倒是很有耐性,認真聽她說話。

“嗯,我是一個高中生,一個普通的人類高中生。”司曉薇也作起自我介紹,但立刻就被小雨打斷,“你不普通,普通人看不見我。”

“那好吧。”她聳聳肩,表示無所謂。

兩人互相表明身份後,便一起坐在不要門票的公園裏閑聊。選的位置是公園較偏僻的地段,這樣就不會有人覺得司曉薇是在自言自語了。

“我是來這裏找人的。”小雨第三句話就說出了自己的目的,簡潔明了。

司曉薇想了想問:“是找人還是找妖怪?”

小雨投過鄙視的一瞥,接著從衣兜裏掏出一張紙,攤開來看。上麵是一個小男生的畫像,看年紀和她差不多大。

“為什麼不用相片?”司曉薇問。

“我沒有相機。”

關於畫像,據說是一個叫何安慶的男生。小雨的要求很奇怪,她要找這個人,卻不想讓對方知道自己在找他。她讓司曉薇再三保證,絕不會告訴這個男生她來到南城才放心把畫像留給她。與此同時,司曉薇也告訴她不要太抱希望,因為她交際圈很窄。

妖怪小雨有一句話算是說對了——司曉薇並不普通。她不是普通高中生,而是一個看得見妖怪、在同學眼裏不合群、個性很悶、行為古怪的女生,妖怪朋友比人類朋友要多,而且關係更好。

司曉薇最好的妖怪朋友是一隻模樣憨厚的河馬大叔。大叔在城市裏生活了上百年,最愛待的地方是長途汽車站的候車室,因為那裏人流量很大,方便他觀察人類——河馬的愛好之一。

司曉薇將小雨給的畫像請人弄成了相片,她將其中一張拿給河馬大叔,“就是這個人,除了你,我還把相片給了我兩個人類朋友。”

河馬大叔端詳著相片:“好像見過,不過記不起來了。我可以幫你問問其他人。”他說的人實際上是指其他妖怪。

司曉薇點點頭,實際上,她並不抱希望。

小雨倒是每天來問結果,然後纏著她帶自己參觀這座城市。有一次,她們在公園碰到領著一群小妖怪的河馬大叔。其中一個豆子般大小的綠色妖怪歡快地蹦到司曉薇頭頂,說:“我們現在要去探險,你們要不要一起去?”南城的妖怪大多很友好,對新來的小雨沒有絲毫排外。

“好啊!我要去!”司曉薇還沒答應,小雨就一口應下來,她最喜歡玩了。豆子妖怪跳到司曉薇掌心上:“曉薇也一起來嘛!探險遊戲最有趣了。”

“遊戲?”小雨一呆,突然變得沮喪,“那我不能去了。”

“司曉薇,你好。我是二班的何嘉铖。請問可以耽誤你幾分鍾嗎?”明明說的是“耽誤你幾分鍾”,可明顯擺著一副“你必須要來”的麵部表情。

何嘉铖是校園偶像,因為長得帥所以不管做什麼都很引人注目,但司曉薇對他的興趣還不如他身後隻有一隻腳的灰毛妖怪濃厚。

據說畫像上的頭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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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陽光撒在世界的每一個角落裏。艾達站在街邊,迎著暖暖的風揚起頭觀察路上的行人。她的眼睛在有些刺眼的陽光下眯了起來,嘴邊長長的胡須在風中微微顫抖。街上人潮洶湧,艾達有些無聊地看著每一張從眼前飄過的臉。誰知一個不留神,險些被人踩中尾巴。她嚇得跳了起來躥到綠化帶的花叢裏,嘴裏本能地發出一聲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