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遇險(1 / 2)

17遇險

花三娘幹脆又留在祖祠裏了。平哥兒喝藥後許久都不見醒過來,花三娘的心卻像沉入大海似的,冰冷、寂靜。她到外麵端了醋,小心謹慎的為平哥兒擦拭身體。原先的那些衣服就不要了,換上幹淨的。花三娘用那間絳紅色的披風緊緊的裹住平哥兒,輕撫著他的後背,回頭看見蕭康一臉深思的站在旁邊,目光深邃,卻又異常沉靜,不免得又肝火猛上。

可這又能怎樣呢,罵他一頓麼,他是個大將軍,說不定麵子比命還要重要。何況臭罵他一頓也不能解決問題,不如叫他一起來幫忙做點什麼。

總歸是缺乏人手,有個精壯勞力送上門,自己不會用也虧得自己是個傻的。

於是就開口了:“蕭將軍,您能不能回到家裏取些衣物過來?我要給平哥兒換洗一下。”

蕭康正為自己此時此刻的“無能”而煩惱著呢,自是十分樂意:“我馬上就去!平哥兒的衣服放在哪裏?”

先前平哥兒、安哥兒要回將軍府,花三娘忖度著那些粗布衣服待他們回到將軍府時必定是要處理掉的,就隻準備了一些隻夠路上換洗的,其餘的都被花三娘收拾好壓在箱子底留作念想。不料這會兒還是要用上。

“在我房間裏,”花三娘開口道,“床腳邊上有兩個疊起來的箱子,最下麵的那個箱子裏就有他們的衣服。都壓在最低處。”

蕭康習慣性的抱一抱拳頭,就抬腳往外麵走。

蕭康心底裏其實焦急得很。這是這麼多年的行軍生活,他早就練就了喜怒不形於色的本領。出了祖祠的門,看見綁在門邊的馬才猛地拍一下腦門:真是急糊塗了,用馬不是更快嗎!快步走過去解開韁繩,一躍而上,黑色的駿馬就嘶鳴著撒腿而去。

村中人早就躲好不出門了。但為防著他們為了活下去而喪失人性,做出什麼事情來,花三娘還是緊緊地鎖上門。不是聽說古時候在大災年裏人們會做到“易子相食”的地步嗎,盡管村民們淳樸,但還是得預防預防。

但出門時花三娘忘記給蕭康鑰匙了。蕭康想回頭拿,轉念一想:時間緊迫,就拔出劍來,“哐啷”一聲打掉鎖頭,推門進屋。

花三娘的房間……疊在下麵的箱子……

房間的擺設簡單極了,一眼就能看清所有。蕭康放下劍徑直走到箱子前打開最下麵的那個。裏麵的衣物擺得整整齊齊的,全是花三娘的粗布衣裳。上麵放著一個布袋,鼓鼓囊囊的。

蕭康先把袋子拿出來。有些重量,金屬互相摩擦的聲音從袋子裏傳出。應該是銀子。把銀子往床上一扔,蕭康不禁生起悶氣來。

真不知道她拿那麼多銀兩做什麼!衣服不會買好的,也不懂拿著銀子合家離開這鬼地方。如果早早拿著銀子離開了,不就沒有今天這種事情來麼!

再攬起一半衣服放好,準備再拿剩下的時,蕭康隻一眼,手腳就不由僵住,手停到半空伸也不是,縮也不是:這個花三娘真是的,居然……居然把肚兜都藏在這裏!應該都是用過的,洗得有點皺乎乎的,但疊得很整齊。又有上麵的衣物壓著,像燙平了才放到箱子裏一樣,倒不顯得寒磣,反而使人覺得這姑娘愛幹淨的緊。

縮了縮手,思量一下,蕭康撇開眼睛伸手進去摸索著平哥兒的小衣裳,抓一把起來看看,確定是小孩衣服,沒夾帶著什麼,就匆匆將放在床上的衣服往裏一塞,顧不得疊回箱子,跳著腳跑了。

花三娘正等著衣服用,一見蕭康回來直接拉開裹在平哥兒身上的披風遞過去,又接過蕭康遞來的衣服忙活起來,自然就沒發現蕭康的異樣臉色。

“平哥兒染病不久,待會兒送去李家大院裏吧,對他好。”花三娘想了想對蕭康說。

“最好不過。”

“…孩子交給胡大姐打理照顧,蕭將軍也不能隨意進出了。我們盡力,是好是壞就聽天由命吧。”花三娘也想得明白:在這個時候染上瘟疫就是一腳踏進了鬼門關。這些人花三娘看著在苦苦的吊命,在花三娘眼裏是命,但那麼多天沒見朝廷裏給幫助,最終也是活不過的。

蕭康心裏一陣苦澀悲哀:“本……我在這裏呆著也沒什麼事情可做!就讓我來照顧吧!”

“染上病就不好了。”花三娘給平哥兒穿戴好,抱著他站起來:“要是真沒事情可做就隨我上山采些藥材給病人。”

花三娘也不能因為平哥兒在這裏而停止上山。有更多的人需要她花三娘,需要草藥續命。將平哥兒交給胡大姐是最好的選擇。到時候三娘吩咐胡大姐多留心留心,自己采完草藥回來再接手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