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賜食
皇後娘娘與蕭嫻聊了幾句。蕭嫻李氏是聽說過的,也見過一麵,都道是個潑辣任性的。現在看來性子也磨平了,邊邊角角,棱棱隙隙都圓潤了,嫻靜多了,氣息都與花三娘有幾許相像。皇後李氏不免感歎了兩句,準備放人,徳妃與賢妃卻施施然的不期而來。
“聽說蕭將軍的一雙孩兒都在姐姐這邊,心裏著實好奇的緊。姐妹二人就冒昧過來了。”
“可不是麼,臣妾還沒見過雙生子呢,都說那是極大的福氣才有的吉像,臣妾就想過來沾沾姐姐和孩子的福氣!”
兩人邊說邊施禮,那動作真是好看的讓人移不開眼,用高雅、高貴、雍容華貴啥的詞都形容不了。這樣一比,花三娘真覺得自己是山雞比鳳凰了……這就叫做名副其實的鄉巴佬了吧?還好自己是山野村婦冒充的蕭夫人,這事天下最大的兩個人都知曉,禮儀也不挑。
花三娘和蕭嫻站起來給兩位妃嬪行禮,然後安安靜靜的坐一邊看宮裏的人打太極,鬥智鬥勇。
安哥兒卻是個無知無畏的,聽了徳妃、賢妃的話立馬打了雞血似的直起小身子:“哥哥,我們有福氣?摸了我們的人就會有兩個像我們這樣的小人兒?”
平哥兒隱約記得在臨水柳鎮時就有好些三姑六婆過來誇獎:“借了你家孩子的福,我家裏的誰誰誰懷上了。”別家成親,這兩個小孩兒去滾新娘的床,撒童子尿的事情也沒少幹。平哥兒就端起做哥哥的架子嚴肅的講道:“嗯。我們是有福氣的,嬸嬸也說了。”
安哥兒就飛奔過去,撲到花三娘懷裏:“娘,你快摸摸我,給我生個像公主一樣的姐姐吧!”
花三娘大汗。應該鑽到皇後身上,再鑽到徳妃、賢妃身上,然後才輪到自己身上呀!平時說話討喜,這會兒卻分不清了。
這熊孩子!著實該打。
四周正在哄堂大笑中,花三娘低下頭去,想到蕭康,老臉不禁紅了一紅,低低的訓斥著安哥兒:“別胡說!”
聲音不大,坐著的幾位卻也能聽得見些許的。平哥兒也聽的見,臉就暗下去了,不一會兒又勉勉強強的笑起來。
花三娘沒注意,蕭嫻以前就是將軍府大小姐,和那個前大嫂沈氏一起生活過的將軍府大小姐,戰鬥力十足,這些細節和彎彎道道都不得不、更是少不得留意的。眼亮著就像一百瓦的燈泡,什麼都看見了。
蕭嫻隻是納悶。眼亮著,可是心思跟了花三娘三年後,變得幹淨了,轉不起來。
錦華公主一向少言,這會兒過來拉著安哥兒的手,大聲講到:“安哥兒真笨,你娘再給你生就是妹妹,哪裏生得出姐姐。安哥兒笨死了!”
嗯,說的真好!可不是笨死了麼?花三娘悄悄地給錦華小朋友一個讚。
安哥兒咧嘴就笑,花三娘隻得告罪:“孩子自小在鄉間長大,野慣了,沒規矩,還望皇後娘娘、徳妃娘娘和賢妃娘娘見諒。日後臣妾一定會好好教導他們規矩的。”
“無妨。”皇後娘娘講道。賢妃也接話:“宮裏難得有這般生氣,有些個孩子,氣氛也好。”
嗬嗬,花三娘真是覺得這些妃嬪……純良呀,怎麼就與之前看的宮鬥文,宮廷戲不太一樣?疑惑得厲害,忽然間就有個老嬤嬤帶了人端了些糕點過來。一盤,就一盤,四五塊的樣子。老嬤嬤屈膝:“參見皇後娘娘,賢妃、徳妃娘娘。”話還沒說完,屈的膝蓋就直了。“太後娘娘今日嚐了些鳳梨糕,覺得甚是美味,特令老奴送些過來,讓皇後娘娘嚐嚐鮮。”
花三娘眼尖的看到皇後的手正像鷹爪一樣扣在椅子扶手上,青筋浮起,像樹藤般纏繞著手背,又藏在長長的衣袖裏。賢妃、徳妃也像要哮喘一樣,呼吸急促的很。
再看不出些什麼,花三娘就是豬腦袋了。為了保命,隻得把頭低到肚子裏去。
氣氛不對勁,連孩子也察覺出來了,都抬了頭,茫然的看著這些大人。安哥兒動了動,平哥兒一把拉住他,使了眼色,又貼住安哥兒的耳朵咬了兩句,孩子就靜下來了。
好一會兒,蕭嫻開口了:“宮裏的好東西真多的令人眼花。連這鳳梨糕都好看的像璞玉一樣,稀罕著呢!”說完又用手拍掩著,抿嘴一笑。似乎很想要分上一星半點的模樣,羞答答看了皇後娘娘一眼,才低下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