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裏討生活的苦力,大都集中在貨運碼頭。這裏每天都是船來船往,貨進貨出,生計非常穩定。還有一部分人則是在兩個客運碼頭幫人搬運行李。隻是帶著大件行李的乘客,一般都跟有侍從。而小件行李,客人們又不放心讓外人運送。所以在這裏討生活的苦力,經常是閑著沒事做。
剛剛過了正午,一艘大船緩緩靠上了碼頭。水手係好纜繩,放好踏板,便有乘客陸陸續續走上碼頭。三三兩兩在樹蔭下打盹的苦力,立刻打了雞血一般,起身圍攏到出口,大聲地招攬著生意。
因為不是逢年過節,今天這船上客人不多,大多是采買山貨的商人以及遊學的書生,所以都沒有太多行李。
挑腳的苦力看到客人都輕裝簡從,眼看乘客都下完了也沒什麼活計,吆喝聲就有氣無力了起來。這時一個黑臉大漢站在甲板上高聲說道:“這裏有十多口箱子,來幾個有點力氣的,搬到下碼頭雙倍價格。”
挑腳們蜂擁而上,甲板正中間果然有十幾口半米見方的箱子,整齊地擺成兩層。心急的立刻就上去搶活,這活可是雙倍價錢。等抱著箱子才知道,這雙份錢真是不好賺。也不知裏麵裝的什麼,最強壯的劉老七,用盡了吃奶的勁,也僅僅是把箱子挪動了一下。
這劉老七膀大腰圓,曾是出了名的獵戶。有次進山摔斷了大腿,便再也不能爬高上低,追逐野獸。這才來碼頭找些活計。
黑臉大漢不屑地冷笑道:“真是廢物,要是我的兵,都不給你們飯吃。”
眾多挑腳臉都憋紅了。心說你這箱子裏裝的是石頭也不該這麼重,但也不願跟雇主頂嘴,於是紛紛說:稍待片刻,我們去上挑杆。
這時,一個衣衫破爛的少年,默默排開眾人走到了箱子前。雙手把穩箱底,嘿的一聲,便端起了箱子。衝黑臉大漢微微一笑。問道:“搬到下碼頭對吧。”
大漢一點頭,跟身邊的一個隨從道:“你先跟著過去,看好箱子。”
這少年自然就是塵封,他雖然看起來有些瘦弱,但力氣可不小。這些日子他吃下了七顆駐顏果,身體裏儲備了旺盛的生機。在碼頭邊上轉悠時,他又不停地修煉易體決的第一層功法,早就覺得一身的勁要爆炸,這才上來試試。
看塵封托起箱子緩緩走下客船,眾挑腳才反應過來,紛紛喝問:“這誰啊,太沒規矩了。”在一旁監工的賀老六冷笑一聲,“他以為他能拿到腳錢!都別喊了,去拿挑杆。”這賀老六乃是兄弟會安置在這裏的負責人。這可是兄弟會中最有油水的職位。每天收取的份子錢,不是確定之數,他除了上繳,自己也能暗中留下不少。
塵封把箱子放在指定的位置。喘了半天才平複了心跳,這箱子也不知裝的什麼,實在是沉得誇張。雖然能搬動,但一路走來,又是下台又是上台,還是累得胳膊酸軟。顧不得繼續休息,他又往回走去,看能不能再搬一箱。路上遇到幾夥兩人一組用挑杆運箱子的挑腳,他們更是氣喘籲籲,連瞪他的眼神都是有氣無力的。
走上客船,箱子已是所剩無幾。黑臉大漢看到少年又回來,有些詫異。“小夥子,別逞能,你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不要傷了腰。”大漢知道,這箱子自己搬都吃力,如果再走上這麼遠,早就腰酸背疼了。
“剛才確實累,但現在好了。”塵封微微一笑。也不多說,端起一箱,便又走下船。待到了下碼頭,放下箱子,又累的趴在箱子上大口喘起氣來。等能直起腰,他立刻按照易體決的動作,扭腰晃胳膊伸腿,很快便不覺疲憊。
這時黑臉大漢也隨著最後兩口箱子來到了下碼頭。拽出腰間的錢袋,按事先說的,足數地給大家分發了銀兩。待眾人道謝後散去,他喊住了塵封。“小夥子,我看你人機靈,又有一身力氣,不如隨我從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