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你的聲音,我找到了自己的勇氣。」
被折騰的很慘的小白被迫放棄了討好男主的還未施行的三四五六步,乖乖地呆在房裏,白小少倒也安分,沒怎麼來騷擾她。於是小白便該吃吃該睡睡,靜待白小少離開。
這天,小白的心情特別愉快。
因為,再過一天,她就可以揮別白小少那張混世魔王豆腐臉了!撒花!撒花!
比起小白這半邊豔陽天,那邊白小少的氣壓卻明顯有些低。
一早,白小少就走到施工中的白府。路上的行人對他行注目禮退避三舍,那些做工的人對他點頭哈腰又目露恐懼,白小少通通用不屑地高傲姿態回應,隻有目光落到那些殘磚斷瓦上才微微顯出些屬於十三歲的稚嫩和憂傷。
明天就要回莊了。
不知為何,麵對著這麵目全非的景色,白小少卻覺得一切都沒有變。
那邊那個亭子是他小時侯經常和母親玩耍的地方,隻可惜等他八歲以後娘就再沒陪他玩過,隻是讓他念書,希望能讓爹高興,這個時候他就會偷懶爬上旁邊那顆大榕樹睡覺,還威脅下人幫他瞞著,然後看他們挨打心裏有那麼一點點點點的過意不去。
那裏灰塵四起的地方原本是個池塘,裏邊有很漂亮的錦鯉,他常常會抓來喂夜明珠。
那片焦黑的地原本是片草坪,他總是在那個地方戲弄那些下人,讓他們頂個蘋果當靶子,還把四姐絆倒了好幾次。
……
記憶中的畫麵猶如潮水一般向他湧來,一瞬間有什麼東西崩塌了,白小少突然輕輕笑出來,然後把頭高高仰起,迎著陽光的樣子竟是驕傲無比。
隻是眼睛不斷地眨啊眨。
有些東西他不想放它們走,放走了就真的要失去了。
旁邊那新招來的伺候白小少的白露呆呆地看著自家少爺,籠罩在陽光中的少年驕傲地高昂著頭,自信而傲氣地笑容像是萬物都該拜倒在他腳下,如此的輝煌,如此的耀目,讓人不敢直視。
是啊,明明是如此輝煌,可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他竟會有一種
悲傷的感覺?
“你……一個男子在眾目睽睽之下哭什麼?!”白小少大聲嗬斥道,作為他的伺從怎麼能做出這麼丟臉的事!!
白露趕緊使勁擦著自己的眼睛,可不知為何眼淚卻越擦越多,一串一串像下雨一樣往下掉,止都止不住。
“奴才……奴才該死……該死……”
白露跪在地上,斷斷續續地邊哭邊說,看地白小少一陣心煩意亂。揮揮手,把他趕了回去,省得在外麵丟人。
白露走後,白小少就找了塊相對僻靜的地方坐下,一坐就是一整天。
直到太陽的餘光也掩入山的那一邊,白小少麵無表情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然後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出大門。
出門的時候,他最後回頭看了一眼,深深地,像是要把一切都刻進眼裏。
轉身。
不再流連。
回到別莊,已是將近戌時,看著迎麵走來的相司鑒向他行禮,隻是點了點頭,擦身而過。
相司鑒轉過身,看著白小少的背影。
這個小少爺,明明一樣的目中無人的態度,一樣愛用鼻子說話,但卻是真的,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
白小少穿過花廳來到暫住的院子。
原本他不是被安排住這裏,是他自己要求的。
他還記得當時四姐的那張臉,青得好象夜明珠的眼睛。
想到這裏他忍不住笑了。
其實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當初自己為什麼堅持要住在這裏。
現在想來,大概是因為這裏住著的,是他僅剩的,唯一的親人——雖然他從來都覺得這樣懦弱怕死的人不配做他的四姐。
果然,血濃於水……麼?
腦中這樣想著,竟走到小白門前,早睡晚起的乖寶寶小白自然是早早就寢了,所以屋裏漆黑一片,隱隱可以聽見她輕輕的呼吸聲。
他早知道小白有開窗睡覺的習慣——當初他就是從窗戶進去把那些小東西放在她床上的,可讓人失望的是她到了早晨才發現。
白小少停住。
是沒發現,還是根本就不怕?
不怕?
可能嗎?
那個四姐?
輕車熟路地摸進房間,某人果然已經睡死,白小少叫道:“喂!醒醒!”
沒反應。
“喂!!!”加大音量。
還是沒反映。
戳戳她的臉。
某人皺著眉頭嘀咕了兩句什麼,聽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