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過酒杯一飲而盡,戲謔的笑著:“本王知道這是酒。”
往嘴巴裏塞了一大勺幹貝粥,含糊的說:“王爺若是想餓死妾,下次請再來晚一些,如此王爺來此便可為妾收屍了。”又往嘴巴裏塞了一塊鮮嫩的魚肉,狠狠的嚼著,想象著齒間的那魚肉就是這個使喚我的男人。
滿是酒味的唇就那樣落到了我的臉頰上,我皺了皺眉沒有吭聲繼續與盤中的魚肉做鬥爭,他卻輕笑著道:“看來盈盈果真的餓了,倒是本王的錯,往後本王會早些過來。”
晚飯七分飽,又喝了半碗的幹貝粥就放下了筷子,雖然很垂涎盤中的那隻紫蘇鴨可是我蘇小魚也是很惜命的。
他見我不管他也沒有在意,自己為自己斟上酒又喝了幾杯,菜卻一口都沒有吃。
我看著他戲謔的笑著問:“王爺又是在國色天香樓用過膳了?”
國色天香樓,聽其名就知是勾欄之地。不錯,我的丈夫是個愛喝花酒,眠花宿柳的皇親貴胄。
他卻放下酒杯站起身將我摟在懷中,清淺的笑聲溢了出來:“盈盈這是在吃醋麼?”
掰開他摟在我身上的手,站起身朝門外喚了一聲,侍婢們相繼進來將桌上的殘羹剩飯收拾掉,我朝著一直嗜著淺笑的他說:“王爺願與妾去園中走走消消食麼?”吃過飯我不願與他孤男寡女的呆在一處,侍寢雖是躲不掉的事情,那麼就拖一刻是一刻。
他淺笑著拉著我的手一同出了棲霞閣朝著花園走去,長廊上的宮燈一個接著一個,將這黑夜照的如同白晝。
我看著被牽著的手,小小的使力想掙脫他的掌,走在前麵的他突然輕笑出聲:“盈盈,無論你耍什麼花樣今日你還是要侍寢的。你明知道拗不過本王還要做些垂死掙紮,真是……可愛!”
我臉上一紅,不禁有些懊惱,憑什麼我的心思都被你猜的透透的?何況青鸞還跟在身後。
轉首看了看身後的青鸞,她竟低著頭偷偷的在笑,我蹙了蹙眉陰陽怪氣的說:“妾這是為王爺著想,想來王爺要寵幸國色天香樓的姑娘,又要對府中的各位姐姐雨露均沾,妾隻怕王爺有心無力。若是這日子久了,隻怕王爺的身子吃不消。”
你消遣著我,難道我就不會消遣你麼?我沒有料到他會突然停了下來,還會轉過身,我一頭撞到了他的胸膛上,鼻子被撞的生疼。
“王爺,你……你要是停下來也要說一聲,您這樣不聲不響的就停下來很容易出事的。”我抽出被他攥在手中的手揉著鼻子喋喋不休的嚷著,鼻子生疼,眼中竟湧上了些液體。
我忙著揉鼻子無暇去看他,卻聽到戲謔的笑聲傳到了我的耳中:“本王突然間聞到了很大的醋味,隻是想看一看這陳醋的出處,不想卻讓盈盈撞傷了,真是本王的不是。來,讓本王看看。”說著竟拉下了我的手,抬著我的下頜左右瞧了瞧,沉吟半晌才道:“隻是有些紅,按說是鼻子撞上了本王的胸膛又不是眼睛,盈盈的眼睛怎麼也跟著紅了呢?”
我皺了皺眉往身後退了退,斂下有些泛紅的眼睛道:“方才妾逾矩了,妾不該對王爺大吼大叫失了儀態,望王爺見諒。”
方才我忘了自己的本分,即便我是正妃也不能對著他吼叫,更何況我隻是個小小的侍妾竟對著他冷嘲熱諷。若是尊貴的誠親王一個不高興下令哢嚓了我,就這樣死了多麼的不值得。
他執起我的手幽幽的說:“本王真的分不清哪一個才是真的你,你為何就不願真心的待我呢?”語氣頗為哀怨。
我心中警鈴大響,他……他這是要做什麼?我才是深宮怨婦好不好?您堂堂的一個誠親王要不要臨幸我還要看您的心情,現在這般哀怨的看著我仿佛我才是那負心薄性之人。我訕訕的笑著:“王爺說笑了,妾是王爺的人,自然身心都是王爺的。”
他聽了我的話竟一把將我推到了長廊的牆上,看著我的雙眼灼灼的問:“盈盈說的可是真心話?”
我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青鸞,隻見青鸞低著頭慢慢的朝身後挪,心中哀嚎:青鸞啊青鸞,枉我平日對你那般好,今日見主子如此窘境也不幫一幫。他強硬的扳過我的臉,眼中竟有些薄怒:“你竟然無視本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