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洞“呼呼呼”一隻小蠍子精和一隻瘸了腿的麒麟喘著粗氣。
半個時辰過去了,蠍子精氣兒也勻了。她偷眼看了一下身邊這位素不相識的壯漢,臉上馬上就飛起了紅霞。他正在檢查自己的傷口,仿佛沒看見身邊還有一位嬌滴滴的女子。
“你—你的傷嚴重嗎?”蠍子精問道“不妨事,”麒麟頭也沒抬,頃刻覺得不妥,抬起頭,露出一抹歉意的微笑“姑娘請坐,在下失禮了。”
蠍子精輕輕地移到麒麟身邊,側著身坐下“嗚嗚嗚嗚,我們都要死了嗎”
“我們得趕緊逃,越遠越好”麒麟眼睛望著洞外,眼神很複雜,有恐懼,有堅毅,有仇恨。
“現在可不能出去,等天黑了再走,你知道這魔王的來曆麼?”麒麟問道。
“不。”蠍子精擦了擦眼淚。
傍晚時分。“洞裏的小妖聽著,你們安心自處,不必驚慌,我會日日供給你們食物,在裏麵頤養天年吧,哈哈哈哈哈”一個可怕的聲音猙獰的笑著,山都要被震塌了。
“啊----,他來了”蠍子精嚇壞了。
“不妨,大不了一死”麒麟也渾身哆嗦。
說來奇怪,這天神也沒進洞。隻是在洞外一遍遍的喊。天已經黑下來了,“你們別想逃走,我就在洞外等著”說完沒了聲音。
“這怎麼辦,嗚嗚嗚嗚嗚”
“別哭了,哭的心裏都亂了,就知道哭,哭,哭有什麼用”麒麟衝著蠍子大吼。
“我—我—我害怕”
麒麟覺得剛才有點失禮“沒事,有我呢”,他挺了挺胸膛,馬上又苦笑著搖搖頭。
一夜無語次日。“你看看,他為什麼不動”麒麟扒著洞口的藤條往外張望著問蠍子。蠍子沒理他。
大天神直直的站在離洞口一射之地,紋絲不動。好像一具屍體,麒麟狐疑的看著他,小聲“嗬嗬”試探著不提,單說這大天神怎麼就一夜之間變為如此。
這大天神乃是武王伐紂中大貢獻者準提道人,因伐商紂有功,太公封神後,玉帝親將福旨,封為五方五老之西方佛老。此神本不屬天地轄製,乃西方散人;教義亦不同於道祖,故有不悅之色,牢騷了幾句,被玉帝聽去,遣使責問數次,終有了不臣之心,然而不敢放肆。
這一日稟玉帝道:“我聞西方豺狼橫行,虎豹結對,實乃下屆不生之地,今微塵欲提一支人馬掃平豺狼,還世間清寧,亦顯吾王仁德。”
玉帝本不願見他,聽這說道,也不阻止“仙卿自去,方顯卿法力無邊,教化為主,方顯我仁德廣布,去吧,去吧”。
佛老領旨,一溜煙下界了。才引出這生靈塗炭。
西牛賀州已經沒有法力高強的妖魔,佛老很輕易的蕩平這虎狼之地。轉念一想,如今回上界實非我願,不如就此下界另立天地。遂手下留情,並無全部剪除,麒麟和蠍子精有幸活了下來。
這一日,佛老慧眼微妙,尋得麒麟行蹤,遂至洞門,微張妙口“留汝殘命”。入夜,佛老使一個分身發,自去天庭複命,到天亮也沒有回來。
麒麟從洞裏探出半個身子“嘿-,嘿-”咋呼了兩聲,見大天神紋絲不動,回洞招呼蠍子精“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二怪衝出洞口,沒命似的奔東跑了下去,跑跑望望,不覺已跑了一天一夜。
蠍子精一下子癱坐在路邊的一塊大青石上“我實在跑不動了”喘著粗氣說。
“歇歇吧,料也無妨”麒麟也是上氣不接下氣,約莫半個時辰,麒麟說道:“得找個住處”“嗯”
二怪且行且看,才發現這裏竟然這樣荒涼,青山黝黑,樹木都被燒成了焦炭,猙獰的伸展著枝椏,順水流下的也都是燒焦的樹葉和細小的樹枝,水裏除了蟾蜍更無他物,發呆的、翻肚兒的、配對兒的、一群群擠在一起的,石頭上一片片蟾蜍的毒液,綠黃綠黃的,看的蠍子精直想吐。又走了約莫一個時辰,金烏在東邊露出了頭,天也慢慢亮了起來。再半個時辰,蠍子和麒麟終於走出了這惡臭的山穀,麵前一片開闊地。二怪選了一個山陰打洞安家不提,單表佛老為何遲遲不歸。
那一日,佛老回天稟告“微臣雖有法力,叵耐那方妖魔橫行,法力雖不及中原群妖,然西方未經屠戮,恐一時難以全功,望玉帝寬宥數日,微臣定當全力以除”
“嗯,去吧,何時建功何時歸,不急”玉帝頭也沒抬,不痛不癢的扔下一句。
“遵---命”佛老這個心花怒放。
出的淩霄寶殿,早有接引道人在此等候,問道“師弟可全功”
佛老一是仗著自己法力,一是狂喜衝昏了頭,把事情前因後果和盤托出,且力邀師兄一同下界再創天地。接引笑笑“時機不到,你自去”。
說完轉身去了三十三重天兜率宮。留下個準提不知所措,在此思慮師兄話裏玄機。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佛老思慮良久,下界已寒暑交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