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要睡覺的小白臉努力了許久細長眼還是睜開。昨夜沒睡好,今天卻睡不著。到S市很近,1個多小時也就差不多了。他摸著手機,韋大寶眼尖:“咦?你這上麵的玉又找到了?”
小白臉點點,精神不怎麼集中。腦子裏閃過路燈下那道長長的人影,白爪子又摸摸機身上的玉。
一下飛機就想打電話,可身邊有大寶,他怕掩飾不好語氣,好容易憋到進賓館,老韋提著行李走在前麵:“我累了,先回房休息。兒子,陪小琳逛逛街什麼的,別把小姑娘悶壞了。”
小琳嬌羞:“啊……不用的。”
韋大寶推了把細身子,小白臉恍惚:“什麼?”
小琳紅著臉:“沒、沒什麼。”拎著自己的小箱子搶先回屋了。她的房間就在小笑的對麵,韋大寶唏噓:“傻!”頭一轉也提著行李進自己屋。
小笑這才拿出手機,瞅了瞅大寶那屋的動靜,撥給蔡皮糖。
響了一會兒沒人接,還想再試一次,就見大寶嘩一下拉開門:“還不進來?”
“哦。”
突然,手機屏上蔡皮糖的頭像急速地跳動起來。
細身子抖,對他爹喊了句“我出去買點東西”就飛一樣跑了。撐在門上的韋大寶莫名其妙:“你幹嗎去…………那幫我帶包煙。”
細身子站在樓下大廳按下接聽鍵:“喂?”
“到那裏了?”
“恩。”
“頭暈不暈?有沒有先吃點藥?”
“還好。你呢?吃飯了沒?”
“還沒。”
小笑有些不忍,蔡一鳴以前說過,他喜歡做飯都是因為喜歡有家的感覺,如果就他一個人他就隨便打發。
“那個……一個人也要吃飯的……”其實小笑的意思是一個人也得好好吃飯,不能虧待自己的胃。
“恩。”
“我要掛了,我爸還等著呢。”
“注意身體,別生病了。”
“你也是。”
“我想你了。”
“……哦。”
“掛吧。”
“……”
通話中斷,哦字還沒出來呢,小白臉怔怔,走到旁邊賣煙的地方買了一包回大寶那。
準備的相機什麼的完全失去意義,沒想到培訓這麼緊張和認真。作為為數不多的幾名男老師之一,小笑被盯上了。
這個協會的宗旨就是讓更多更全麵的人才投身幼教事業。男老師是即將茁壯成長的生力軍。
第一天是朗誦培訓,小白臉嗬欠連連,被小琳從後麵戳了一下,就聽到上課的中年女老師膩著嗓音:“韋一笑同學,請你將下一段念兩遍,第一遍請用活潑輕快的語調,語速要快但吐字要清晰,第二遍請用低沉神秘的語調,語速要時快時慢,聲音也要時高時低。開始吧。”
細身子抖。
他清了清嗓子,第一遍盡量念得象韋大寶唱歌,都沒敢看老師的表情,又趕忙念第二遍,感覺就象人感冒到喉嚨沙啞硬撐著說話。
結果放學的時候,他跟另一名男老師被點名留下。
小琳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小白臉訕訕:“那個……今晚你陪大寶吃吧,記住煙隻能讓抽兩根。”
留他繼續輔導的中年女人語重心長:“韋老師啊,你們都是未來男老師的榜樣,一定要投入一些,再投入一些。”
韋一笑不好意思:“知道了。”
“那你再念一遍。”
小笑指指身邊的人:“他先來,我得醞釀一下。”
中年女人笑著打了他一下,小笑站起來連忙跑到教室外麵。上課要求關機,他就改成靜音,一看,果然有好幾個未接來電,就連忙打回去。
“笑笑?”
“對不起,沒想到培訓要關機。”
“第一天覺得怎麼樣?”
韋一笑嘿嘿:“如果你在就好了,你帶上□□冒充我。”
“這麼難麼?”
韋一笑想說你以為幼稚園老師這活兒好幹啊,可一大老爺們說這話讓人覺得酸了吧唧的,小白臉恩了一聲,內心忿忿。
“以後關機的話記得提前告訴我,我會擔心。”
細長眼翻翻,他實在好奇為什麼蔡一鳴可以把肉麻兮兮的話講成那麼自然而然。
“我很想你。”
“…………”韋一笑又沒詞了。
“我想去看看你。”
“別……”
“你不想我麼?”
“…………蔡一鳴,我爸他……”
“不會碰見的,我保證。”
細身子抖。
“那邊好玩的地方我都熟,周圍幾個城市也有很多有意思的地方,你都不想去看看?”
“可是……”
“我已經訂好了賓館,離你住的地方很近,5分鍾就到。”
“可是……”
“機票也買好了。”
“可是……”
細身子抖:“蔡一鳴,你太不厚道了。”
“笑笑。”
“說,你早就打算好了吧?”
“沒有啊,真的沒有。”
“哼。”
“笑笑……”
“那你把機票退了,賓館也退了。”
“我還有事,先掛了。”
韋一笑瞅著在機身上晃蕩的玉,一口氣沒提上來。
然後感覺氣場不對,一回頭,中年女老師怒氣衝衝:“手機沒收!”
小笑滿腔怨氣硬生生壓下,擠出笑:“別啊,不是下課了麼?”
“不以規矩,不成方圓。”
“老師……”
女老師二話不說拿走他手機,拿起來時又咦了聲,臉色更難看:“這玉是你的?”
“是。”
“說謊!”
小白臉急了:“不不不,沒有啊,老師,這是我朋友送的。”
“說謊!”
“真的。”
“什麼朋友?”
“一個男……的。”
“叫什麼?”
細身子抖:“老師,這真是朋友送的。”
“你知不知道,為人師表最應該謹遵的是什麼?是有德!你今天沒有集中注意力我就不說了,借口出來打手機也不說了,可騙人說謊這條實在破了大戒。”
“老師,我真的沒說謊。”
“玉沒收,手機還你,以後一定要無條件關機。”
細身子抖,眼睜睜看著女老師拽走他的玉,課後輔導也當場結束,小笑灰溜溜,別提有多鬱悶。都怪姓蔡的!
第二日明知蔡一鳴要來,也生氣沒去接。
課上,韋一笑又被點名作表演。細身子抖,牙咬得格格響。小琳衝他笑了笑,做了個加油的動作。他慢騰騰地站出來,一臉沮喪。
女老師拍拍他的窄肩膀:“你投入一點,我就不找你麻煩。”
“……”
“做人要有德,你認為你自己投入了麼?”
“投入了。”
“說謊!”
小白臉垂下,也不反駁,反正都被當作騙子了。他隻是暗自把牙赤咬得格格作響,兩邊的腮幫子一動一動的。
第二天的培訓量比第一天更大,大家都累得不行,小琳和小笑走回賓館,隨便吃了點東西,小琳就推說身體不舒服直接回自己屋休息了。閑了一天的韋大寶對兒子的回歸表示熱烈的歡迎:“累不累?我叫了吃的,培訓地怎麼樣?”
“……就那樣。”
“吃飯吃飯。”
“爸,你先吃,我想去洗個澡。”
韋大寶鬱悶:“我一天都隻一個人……”
“那……你等我洗了陪你一起吃。”
“吃完陪我出去溜達溜達。”
“好。”
爺倆兒吃完順著賓館往右散步,正逢下班高峰,人來人往的,車水馬龍,韋大寶唏噓:“到底是大城市啊。”
細身子敷衍應對了幾句,心裏堵地慌。早知道就不來這勞什子的培訓了,現在都被說成騙子,再過幾天沒準就給隨便安上□□犯的罪名。走了幾分鍾,韋大寶被路邊下棋的人群吸引過去,小笑在一旁等,都歇了一大會兒了,還是覺得精神疲憊。不經意往前掃了一眼,細長眼霍地瞪大。
幾步路外的咖啡店前,站著一個鬆一樣挺拔英俊的男人。
韋一笑看看大寶爹,心慌:“爸,我們回去吧。”
“急什麼。”
“那你在這兒,我先回去。我有作業呢。”
“再等等嘛。”
“……”
細身子抖,他飛快地朝那男人使眼色,可那人邊講手機邊走路,壓根沒注意到他。
韋一笑看了一眼大寶爹,又看一眼快走到這裏的蔡一鳴。
急中生智拍了他爹一下:“我去廁所。”匆忙鑽進一旁的公共廁所房。
小心肝還砰騰砰騰地跟案板上的活魚樣,在裏麵站了一會兒,估略下時間,也差不多該出去了,一轉身:“唔!”
男人抓著他將他推回剛才的閣子,嘴對嘴親了許久才戀戀不舍地離開。
小白臉基本上變成紅燒鯉魚。
好看的男人笑地迷人,兩個酒窩深深的:“早看見你了。”又摸摸他的脖子,咬了一口,“瘦了。”
細身子不自覺地跟他靠緊,嘴裏還緊張:“你怎麼就……”突然聽到外麵大喝:“小笑,走了,棋都散了!”
韋一笑一哆嗦。
韋大寶的腳步現在聽起來就象金剛走路一聲比一聲大,小白臉慘白,蔡一鳴勉強笑著安慰他:“別害怕,大不了就說我走錯門了。”
“可、可是他認得你……”
“別擔心。”可嘴裏安慰的男人臉色也好不到哪。
“小笑,你在哪個?”
韋一笑把蔡一鳴往裏麵推,沉聲:“這裏,爸,你出去等吧。”
“不用,我就在這等你出來。”
小白臉瞅了眼蔡一鳴,兩人共同想到,隻要一開門,就會被發現這裏有兩個人。小笑又驚又鬱悶,總不能讓蔡一鳴順著隔板翻到旁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