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意外成為了副局長(1)(1 / 3)

1、白撿了一個大官當

田曉堂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居然這麼快就當上了副局長。

早上,田曉堂還在衛生間洗漱,就聽見周雨瑩的嚷聲:“早餐做好啦,請田大局長過來用餐吧!”

田曉堂叫道:“不過是個芝麻大的副局長,小小的副縣級幹部,瞧你那個樂嗬勁兒,好像我做了廳長、省長似的!”

周雨瑩笑嘻嘻地反駁:“廳長、省長又不是一生下來就幹上的,還不得從副局長、局長一步步爬上來!”

田曉堂裝得很淡然,但周雨瑩喜滋滋地故意叫他局長,他心裏還是很快活,很受用。坐到餐桌前,見周雨瑩準備的早餐空前的豐盛,田曉堂頓覺胃口大開,心情越發高興,不由又有了些許感慨。周雨瑩在一家事業單位做財務工作,平時對他的仕途進步似乎不太熱心。她曾經說過,能弄個一官半職當然更好,弄不上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隻要日子過得平平安安,就是福氣。又說,當官這事兒,是你的別人搶不走,不是你的,你也硬奪不過來。儼然不是很在意,又似乎想得很開。現在看來,情況遠非如此。其實她還是挺在乎的。她也未能免俗。不然,自從上周五市委組織部來局裏宣布他提任副局長後,這幾天來她就不會這麼歡天喜地,就不會對他這麼溫存有加。

田曉堂一邊吃著麵包,喝著牛奶,一邊暗想:當官的滋味如何,別的眼下還說不上,但在家裏已開始鹹魚大翻身了,老婆這兩天把他當皇上老兒一樣小心侍候著,沒有哪樣不滿足他的。她一門心思圍著他轉,幾乎都把寶貝兒子田童拋到腦後了。

周雨瑩給他和田童的杯子裏續了牛奶,又對他說:“你現在大小是個副局長,要多吃點,吃得白白胖胖,吃出一個將軍肚來,才夠領導的派頭呢!”

田曉堂忍不住撲哧笑了,說:“你也太把我這個破官兒當回事了吧!我經常在外麵吃得腦滿腸肥,哪會油水不夠啊。哪個說非得腆個腐敗肚子,才像當官的!”

周雨瑩又搛了一塊油煎雞蛋,放進田曉堂麵前的碗裏,說:“多吃點雞蛋,這兩天打牙祭把你累的,得趕緊補一補呢。”說完熱辣辣地瞥了他一眼,眉梢裏就風情蕩漾了。

田曉堂衝她擠眉弄眼地一笑,樂嗬嗬地說:“好好,是該補一補虧了。”打牙祭是他們兩口子的暗語。他倆早就用打牙祭來指代夫妻間那點兒偷偷摸摸的勾當了。大概是在結婚兩年後,他對那事兒還是貪得很,她卻早沒了新鮮勁,感到有些厭倦了。經常他“性”致勃勃,死皮賴臉地求歡,她卻“性”味索然,找種種借口婉拒。眼看著“日報”成了“周二刊”,“周二刊”又演變為“每周一歌”,“每周一歌”最終發展至“半月談”,田曉堂不由怒火中燒,對她大發牢騷,說自己是“吊著肥肉吃寡飯”、“抱著嬌娃做和尚”,又說“做一回愛比三年自然災害時期打個牙祭都難”。周雨瑩便笑岔了氣,也反省自己是做得過分了些,沒有考慮他的需要和感受。後來,不知不覺就把“政策”放寬了,心情好時讓他來個“周二刊”,心情不大好時也允許“每周一歌”,田曉堂雖然還是不夠滿意,但也不至於鬧饑荒了。也就是從那次他發了火後,“打牙祭”這三個字就變得曖昧起來。他想那事了,就涎著臉對她說,今晚打一回牙祭如何?如果鬧別扭了,她就會使出撒手鐧,說你再也休想打牙祭!但自上周五以來,以前一直“饑一餐飽一餐”的他卻再次嚐到了“性”福的好滋味。他倆仿佛重返新婚蜜月,那事兒的密度又陡然升級成“日報”了。他知道,她這是在犒勞、獎賞他呢。他便大徹大悟:原來,官場風流、台上得意是男人送給女人最好的禮物,而女人回贈給男人最好的禮物就是讓他情場風流、床上得意;原來,男人的升遷、提拔,竟是對付女人性冷淡的特效藥,竟是最管用的催情劑。

吃罷早餐,周雨瑩帶著田童匆匆出了門,她得先把田童送到幼兒園,再趕去上班。田曉堂見時間尚早,就慢悠悠地換了鞋,夾著皮包跨出門。下樓梯時,想到今天是周一,是他第一次以副局長的身份去上班,他心裏就格外地亮堂、熨帖。他想過,自己今年33歲,幹上副縣級實職,在雲赭這個內陸地級市,不算早也不算遲,好好幹,將來弄個副廳正廳隻怕沒問題,運氣好,爬上省級領導崗位,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這兩天,他表麵上不露聲色,內心裏還是有些躊躇滿誌的。

說起來,他當上這個副局長,感覺就像是撿了一個大便宜。因為這次提拔來得實在是太突然,太意外,他一丁點兒思想準備都沒有。此前,他並沒動過當局領導的念頭,更沒有為此去走什麼門子。他清楚,民間說如今當官是“不跑不送,原地不動;隻跑不送,平級調動;又跑又送,提拔重用”,雖然有點言過其實,但也並非捕風捉影。可他既沒跑亦沒送,也沒幻想天上掉餡餅,餡餅卻偏偏就砸到了他的頭上,讓他喜不自禁之餘,又不免滿腦子的疑問。近兩天來,這份疑問可把他折磨得不輕。他本是個散淡的人,雖然廁身機關,卻沒有太大的野心。平日裏,除了做好局辦主任的分內工作,偷得閑暇,他愛看點閑書,時常還寫點千字小文,在報上發點豆腐塊,倒也自得其樂。看著周圍熟悉的人折騰幾下就扶搖直上了,說他一點兒也不羨慕,那是矯情。可要他像有些人那樣削尖腦袋往裏鑽,他又做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