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賢榮有點意外,不明白田曉堂今天怎麼這樣冷淡。卻不好說什麼,隻是提醒道:“會議要求,通知上都說得很清楚。會上還要提交彙報材料,隻怕得及早準備。”
田曉堂仍舊雙目微閉,輕聲道:“好好。”口氣已有些不耐煩了。
王賢榮隻得惶惶地退了出去。還沒走到門口,突然聽見身後田曉堂說:“今後上我這來,請先敲一下門。”
王賢榮回頭一看,田曉堂還是閉著眼。他頓時感到窘迫不已,忙說好的好的。出得門來,王賢榮突然打了個冷噤。他自然是滿腦子的疑惑,又敏感地意識到,自己和田曉堂的關係,隻怕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王賢榮走後,田曉堂又小憩了一會兒,才睜開眼睛,看那份通知。要準備彙報材料,時間已很緊了。因所彙報的工作是一科具體抓的,田曉堂就打電話叫鍾林上來一下。
過了很久,才見鍾林姍姍來遲。田曉堂招呼他坐下,看他那副胡子拉碴的樣子,不由皺起了眉頭。鍾林自跟付全有出去“培訓”回來後,人變得更加蔫巴了,工作熱情也一落千丈,看起來真有點不大正常了。
田曉堂說了起草材料的事,鍾林答應得很好:“行啊,我按要求回去弄吧。”
一天後鍾林交了稿,田曉堂看了卻很失望。那份材料太粗糙了,鍾林顯然沒有認真下功夫。田曉堂本想狠狠地批評鍾林幾句,責令他重新起草,可又想鍾林消極怠工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就是要他重寫隻怕也是枉然,反而還耽誤了時間,不如自己動手弄一弄算了。
5、有老板想幫田曉堂“往上走”
這天晚上,田曉堂突然接到樸天成的電話,約他出去喝茶。自從那次為那個得而複失的大樓土建工程打來電話將他和包雲河臭罵了一頓後,樸天成再也沒有主動跟他聯係過。眼下樸天成約他喝茶,又想幹什麼呢?該不會是借那些偷拍的視頻影像,再來勒索他吧。樸天成這人,隻怕是什麼都幹得出來的。田曉堂預感到這次見麵將會凶多吉少,就惴惴不安地去了,像是赴一場鴻門宴。可在茶樓見到樸天成,人家卻滿臉堆笑,握手寒暄,熱情有加,好象兩人是相交多年的老友。田曉堂被搞糊塗了,不曉得樸胖子葫蘆裏賣什麼藥。
坐下後,樸天成一邊挪動屁股一邊問:“老包眼下是個什麼情況?他能跨過這個坎嗎?”
田曉堂含糊道:“仍在停職審查呢,最後怎麼下結論還很難說。”他心底忽然湧起一股怒火。樸天成大概以為他並不知道被偷拍的事,因為包雲河曾答應過樸天成,要對他隱瞞。可轉念一想,樸天成哪會輕易相信包雲河真能守口如瓶。也就是說,樸天成隻怕明白他其實了解那些內情。既然明白,樸天成今天麵對他竟還能這麼泰然自若,就像沒事人一樣。這家夥怎麼這樣厚顏無恥?!
樸天成沒有覺察田曉堂的臉色有點異樣,接著那個話題說:“不管下什麼結論,局長的位子隻怕保不住了。”
田曉堂說:“官複原職的可能性不大。”
樸天成瞥了他一眼,說:“對這個空缺的局長位子,你有什麼想法?”
田曉堂笑了笑,說:“我什麼想法也沒有,還輪不到我有想法。”
樸天成的屁股突然安靜下來,不再挪動了,目光炯炯地直視著他,說:“你也可以有想法。當官要正的,小姐要嫩的,這道理你不會不懂,你說沒想法,那是屁話。但想法要變為事實,隻怕還有不小的難度。我倒有個建議,讓我來幫你一把,實現這個想法,你看怎麼樣?”
田曉堂很是意外和震驚。他沒想到,樸天成竟會主動提出幫他,並且不是幫他辦件小事,而是想把他扶上局長的寶座。這個樸胖子,口氣怎麼這樣大,他有這個能量和本事嗎?再說,自己當不當局長,哪用他這個生意人來瞎摻和,真是可笑。
大概是猜出了田曉堂內心的懷疑和不屑,樸天成把頭勾了勾,湊近他說:“這些年,我雖然身在商場,但沒少跟官場打交道,耳濡目染,對其中的門道看得再清楚不過。你有往上走的想法,但光心動不行動,不去疏通關係,不去上下動作,那肯定不會遂願。我知道,你其實不善此道,那麼就由我來幫你代辦好了。需要花錢我來掏,需要找人我去跑。你要相信我,決定你能不能當上局長的那幾個關鍵人物,我都有辦法替你搞定!”
田曉堂越發吃驚。樸天成的話雖然聽起來牛皮哄哄,但他所言隻怕並非信口開河。田曉堂笑了笑,不動聲色地問:“我與你非親非友,你憑什麼這麼死心塌地地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