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2 / 3)

柳平說:沒完了你,要沒正經事我可放電話了?我數三向海濱連忙道好好好,太晚了,不和你逗了。有這麼個事,明天中午咱幾塊兵閉的磁鐵在一塊聚聚,有重要事情商撻,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你是智多星,非到不可的!你可千萬要去啊!

喲?我什麼時候又成智多星了?副連長,有事說事,少嘴上抹蜜!

真有重要的事情!向海濱煞有介事你是記者,點子多、思路寬、路子野,缺你可是不行的,這事關係到咱們今後的生死存亡呢!你可不能打馬虎眼啊!

柳平冷笑:是關係到你自己的生死存亡吧?我現在是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活了今天不想明天。副連長,說實話吧,是不是誰又遇上什麼麻煩了?柳平太了解向海濱了,多年來,他每組織一次戰友聚會,都有很強的目的性。不是發動大家集資做買賣,就是托誰找關係解決誰孩子的工作、人學問題,要不就是替誰推銷點醫療器械、傳銷點洗滌用品什麼的,總之用劉凱的話說叫賊不走空。這樣一來,柳平原本在聚會時期望的親情、友情、戰友情都會大打折扣。但由於每次向海濱都不是為自己謀事,大家也不好多說什麼。今天的事,她一接電話就明白個大概,她想拒絕。

向海濱有些不高興了說什麼呢你,就這麼看我呀!我說大記者,這可是咱們大家的事,是關係到咱們後半輩子的事。我知道你很忙,但再忙也要千萬抽空來一下,你怎麼對待別人我不管,但不要在當年的成友麵前耍大牌好不好?

柳平無奈地閉上眼睛說:什麼重要的事情,不能先在電話裏透點嗎?我明天真的有事。她不想去,她很累,不是體力的,而是那種累心累腦的累,更何況她明天確實有點私事,她要到三環家具城去買那個看好了的三角櫃。剛搬了家,牆角那兒還亂著呢。

真的不想去?向海濱的語音裏是明顯地不快。

柳平說:真的。

那好,隨您便吧!和我們這些小老百姓在一起是沒多大意思,哪有那些政府官員、社會名流招人待見呀?行!剛才的話算我沒說,您忙您的,我們幾個哥們兒姐們兒自己聚。我琢磨著,少一兩根蔥也照樣做菜。哼,這年頭還有什麼親情、友情!都他媽的是扯淡!向海濱不鹹不淡地甩著粗話,這些話無疑句句都是砸在柳平心上的開花炸彈。

柳平咬牙切齒道:好了好了,別胡說八道了,我怕你行了吧?誰讓你當了我幾十年的副連長呢,我想不讓你管都躲不開。說吧,明天什麼地方聚?幾點鍾?

向海濱的話的確是紮著了柳平的軟肋,她別的不怕,就怕戰友們說自己擺譜、架子大。其實,一個報社的記者部主任,雖說外麵有無冕皇帝之說,但那是指大報、市場報、生活報。像她這種機關的管理類報紙,每期的發行量一個小車就推走了,再怎麼幹,充其量也就是個碎催的命,整天像頭驢似的為報紙寫稿、編版、發稿,忙得四腳朝天,活兒一點不比大報少,收人呢卻少得讓她無法解釋。就這樣,她還得經常得聽些不明就裏的老同學、老朋友的閑話,她真是無奈透了。

向海濱笑了那好吧,大記者,可沒人強迫您,是您自己願意體察民情,到群眾中來的。那我就受累告訴您一聲:聚會定在明天下午5點鍾,就在咱們的兵團食堂,到時候可別遲到啊!

柳平問廣紫玉去嗎?

那是您的閨中密友,我的夢中情人,你忘我都忘不了。還有王紅蕾、楊華。少了你們這幾枝花,我還真的做不成這盤菜了。哎,大記者,剛才說話多有得罪,看在老戰友的分上不要計較,我這就算給你道歉了啊!哈哈哈向海濱開心地笑了。

柳平笑罵:你那張狗嘴晚上還沒刷呢吧?臭氣熏天!

你聞著了?怎麼聞著的?向海濱還貧。

死去吧你!柳平發狠地摔下電話,可話柄落到座機上時卻輕如鴻毛。說心裏話,不論怎麼說,老戰友聚會她是必須參加的,這是生活中的調劑,就是再摻雜些什麼私人味兒、銅臭味兒她也要參加,因為這是她人生中最珍貴的一份情誼。

柳平靠在電話機前發愣。

為什麼這麼煩?肯定是因為工作上的事。柳平就是不明白,一向以超自信自詡的自己,為什麼最近會經常有一陣陣莫名的失落和恐慌?她失落了什麼?又恐慌什麼?她實在是想不明白。這幾天,她正想抽空去找周紫玉聊聊,也許,那位從容、寧靜的大學教授,看事情會比自己清楚得多、也明白得多。常言道:局外者清嘛!換句話說,自己和周紫玉聊天,就是解除不了惱人的心結,發泄一下總是好的,連電視上的心理醫生都說:人在鬱悶時應該找人聊聊天,這樣可以緩解心理壓力,減輕精神負擔。那麼好吧,明天的聚會就是個機會,事完之後她一定要拉上紫玉出去坐坐,哪怕是坐了,一小會也是好的。這麼想著,她的心情就輕鬆多了,她到浴室裏痛痛快快地衝了個澡,這一夜,她睡得少有的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