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海濱樂了，嘴上卻說：哪裏哪裏，我沒做什麼，隻是個跑腿的！
林鋒接著說：王社長，今天，我可真是服了你們這些老前識了，你們多年積蓄的人脈關係和工作能力，的確不是我們現在的年輕人一時半會兒就能趕上的。說句老實話，如果當初是我承包了這個俱樂部，我想都不敢想能幹出今天這種場麵。這幾位老大姐真行啊！噢，還有向經理和小孫，我怎麼老是說錯話呀？
向海濱佯作不在意地說：主要是柳經理和周經理，主要是她們倆，當然還有我們小孫主任這個實幹家了！
孫曉平連忙說我算什麼？隻是管管賬而巳。
王川認真地說廣管賬不是而已，應該是真的負起責任來。對這間茶舍，你們也不要樂觀得太早，今天的興旺雖然是好的開端。但願不是暫時的、不是做秀、更不是泡沫經濟。隻有能長期保持這種穩定和紅火，才算是真本事！
他想了一下又對向海濱說：不過，我想提醒你們一句，在開業的最初階段，優惠和打折等吸引顧客的做法是可行的，但茶舍在經營方麵，一定要注意成本核算，不能書生意氣、情緒化做事，生存可是頭一位的，是生死存亡的大事情，懂嗎？
向海濱點頭稱是，他遲疑地看了趙玉春和林鋒一眼後對王川說：我也是這麼說，應該注意成本核算，利都讓出去了，我們吃什麼呀？可柳經理她們說：這是開拓市場的需要，這種優惠打折是經營上的投石問路、感情投資。如果成本允許，對特殊顧客她們想長久優惠下去。柳經理還說，這種優惠比扔大把的廣告費在報刊和電視裏，做水銀潑地似的無用宣傳有效多了。所以，打折的事情，還是您親自提醒她吧。王川問：周紫玉也是這個意見嗎？
向海濱說：那是肯定的，泖經理和周經理就像是用一個腦子想事，一個嘴巴說話！
王川點頭：這麼說她們應該是經過仔細考慮、認真核算才做出這項決策的！那就好，我不需要再提醒她們什麼了！他沒再說什麼，而是意味深長地看了向海濱一眼，他感覺到了什麼，此刻，他不想再談想法和建議了。因為，他們既然已經將這個茶舍的責、權、利全部放給了柳，柳平願意怎麼經營，疢該是她自己的事。想她那麼聰明智慧的一個人，加上周紫玉的內向型高參，還有閻濤那個智多星把關，她們做任何事都會深思熟慮的。這會兒，他腦子裏又出現了剛來時，在茶舍門楣上看到的那塊綠色匾額：自遊人茶舍！他似乎明白了柳平，不，應該是柳平和周紫玉兩個人，開自遊人茶舍的深層含意。
說話間到了中午，向海濱說：領導們都餓了吧？我們這裏準備有各種淸粥小菜、小吃茶點，請稍等一下，我這就去選幾樣讓人端上來。話沒說完，突然傳來一陣爭吵聲，且一聲高過一聲。王川等人疑惑地對視了一眼。向海濱連忙說：領導們都別動，今天人多事也多，我這就去看看，回來再向你們彙報。說罷，匆匆離去。
樓下的大茶室裏，一個掛著攝影記者胸牌的高個子正捏著一粒砂子訓斥送餐的吳雪梅你們是怎麼搞的？這麼大的砂子也敢往粥裏放？當紅小豆了？幸虧是我的舌頭接著了，要是牙，早讓它給崩碎了！
吳雪梅趕緊說：這位老師，真對不起，您的牙現在沒事吧？
高個子說牙倒是沒事，可紮著我的嘴了。你們知道不知道？我們當記者的就靠這張嘴皮子吃飯，紮壞了我的嘴，你們賠得起嗎？就是賠得起我的醫藥費也賠不起我的精神損失啊！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吳雪梅紅著臉說：對不起，我這就去給您換一碗！
高個子說廣換一碗？還是這鍋裏的粥啊？讓誰喝呀？我可不敢！道理不是明擺著嗎，你這鍋裏的粥，有一粒砂子就可能有十粒、百粒，這粥還能喝嗎？看看，這裏還有個爛棗、花生也有點不對味，這是人吃的嗎？他邊說邊把碗礅到桌上，拿把小勺在裏麵亂攪。
周圍有人跟著開始起哄。
孫曉平一見那高個子攝影記者，覺得有點麵熟，卻怎麼也想不起在哪見過，直待向海濱趕著上前去打招呼才想起他是誰。原來，他就是前些時候在茶葉城和林非在一起的人，她立刻明白了個大概來者不善！她心頭一怔！
孫曉平問：這位同行，粥裏有砂子是我們的問題，如果換碗也不行，您想怎麼辦呢？
高個子攝影記者笑著看著孫曉平，目光咄咄逼人：我想怎麼辦？這該問你們呀？你們的茶舍為顧客提供了有害的食品，你們應該怎麼糾正？怎麼解決這件事？怎麼卻來問我這個顧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