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濤問為什麼?
王川認真地說:你想啊,就咱倆這關係,我去了,能解釋得清嗎?弄不好她還會以為我也是同謀,和你一起編故事騙她呢,這不是連我也恨上了,都是朋友,我招誰惹誰了?這太不劃算了,所以我不去!打死也不去!
閻濤抱著頭歎氣說:王川,連你都不肯幫我,我可真的是慘到家了。你不知道,這段時間她對我有多好,穿衣、吃飯細致入微不說,一不小心,連我的皮鞋都讓她給擦得幹幹淨淨。她是個急脾氣你是知道的,可自從我住進她的家,她沒和我發過一次火,她讓著我,我知道是因為我有病。雖然我們還沒結婚,但從她身上,我真的感到了妻子的可愛,她是個上得庭堂,下得廚房的好女人!我今生今世都不想再失去她。現在,我好像覺得,我的癌症是她給我減輕、治愈的。
王川若有所思,也不是沒那個可能,愛情的力量是無窮的。
可醫院不給我這個結論,說是他們誤診,這一下,我可怎麼辦啊?
隻有實話實說了!
不行!那會失去她的!我現在覺得,醫院可能又誤診了,我得的就是癌症!隻要能和她在一起,活的時間再短,我也認,因為值,太值了!閻濤的話有些語無倫次。突然的變故,讓他的心情一時無法適應。
看閻濤認真的樣子,王川很感動,他笑著說:急什麼呀?
我是和你開玩笑呢,我們倆今天是怎麼了?你沒得癌是件好事,怎麼弄得這麼莫名其妙?好了,放心吧,這件事我去幫你解釋,以我對她的了解,沒什麼大不了的。因為……
閻濤驚喜:因為什麼?你真能幫我說清楚?
王川說因為她愛你!旁觀者清啊!閻濤同誌,你要相信同誌相信黨,今天的柳平不是三十年前了。你身體沒事,是誤診,對我們所有人來說都是天大的好事!我們應該慶祝,應該歡呼你萬歲!萬萬歲!柳平更是求之不得的,如果她因此而再次離開你,她就是天字號第一的大傻瓜!別再自尋煩惱了!
真的?
王川笑笑說都什麼時候了,我還會說假話來哄你?來,為你解除了厄運,咱倆先慶祝一杯,幹!他喝幹了杯中酒,又叫服務員端上兩大紮啤酒兩人一鼓作氣,連喝了三杯,閻濤這才想起問:你怎麼了?我看你今天也好像有點不對勁似的,有麻煩了?
王川說我能對勁嗎?你是掉蜜罐裏了,我卻紮苦海裏閻濤問這到底是怎麼閩事?
王川揉著太陽穴,把吳青得癌症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閻濤倒吸了口冷氣不會有錯吧?
王川冷笑怎麼會有錯,誰能拿這種事情開玩笑,吉利呀?
閻濤欲語又止,他同情地看著王川,想著這命運的事情真是難以琢磨!王川剛決定離婚,剛決定像他一樣去爭取自己的幸福,卻偏偏遇上了這種事情3吳青的絕症對王川來說,不僅意味著從此不能再提離婚,而且還必須要對吳青從生活到精神上倍加關愛。對一個正常的家庭來說,全心照顧生病的另一半應該不難,但對一個非正常的錯位家庭、一個幾十年精神和情愛都強烈對峙的夫妻來說,就是一種折磨、一種煉獄了!王川不幸,他趕上了!
這會兒,閻濤主動了,他說:不說別的,咱喝酒吧,來,為我的再生,幹杯!
王川抬手撞了撞杯什麼再生?你根本就沒死過。來,喝酒,今朝有酒今朝醉!幹!
這晚上,兩個朋友在酒吧裏喝了個通宵。他們談了許多過去的事情,談兵團、談打架、談創業、談女人,兩人深交這麼多年,從來沒有像今晚這樣隨心所欲、暢所欲言。因為從明天開始,他們都要回到各自命運的軌道上去,走自己的路,或幸福、或無奈、或痛苦自遊人茶舍開業一個月來,門庭若市、紅紅火火。這天發工資。柳平的做法是背對背,員工們一個個被叫到業務室,由孫曉平發給一個紅色的工資袋了柳平則在一邊或鼓勵、或提醒、或批評地點撥幾句。向海濱拿到工資後,他笑著當麵打幵,輕輕一遝,不多不少3000塊。他愣了,再數數,還是3000塊,他問柳平:我的工資就這麼多?
柳平點頭:沒錯,怎麼了?
向海濱說:錯了吧?我記得我的工資定的是3500呀,怎麼少了500塊?
柳平說:你忘了?你上次買的西湖龍井是黴茶,按規定,這種因個人原因造成的損失應當由當事人賠償,那次損失是500塊,所以從你的工資裏扣除了。
向海濱眼睛都直了:什麼?當事人賠償?你真給扣了?那,該給我的獎勵呢?我拚死拚活地提前完成茶舍的內部裝修,買的材料還節省了萬多塊錢怎麼算?也該按規定的201獎勵我吧?錢呢?在哪兒?
柳平說會給你的,你忘了,因為資金緊張,我們當時議定的,獎金是三個月一發,還沒到時候呢。
向海濱說:是嗎?我忘了。便拉著臉出去了。
楊華拿到工資袋揣進兜裏就走,孫曉平叫道:楊老師,您不點點?
楊華冷冷地說:點什麼點?一壺醋錢。
王紅蕾倒是點了,1500塊,和楊華的工資一樣。
王紅蕾到廚房找到正在剝蒜的楊華說領工資了吧?多少?
楊華使勁掰著蒜頭說不知道,我這個月犯的錯多,工資能有一半就不錯了。
到底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