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4日,就是很普通的一天,起碼對於我來說。
還是一樣睡到太陽從生滿鐵鏽的防盜窗透過不知多少年沒換,已經看不出本色的窗簾照亮整個房間。但,其實我是被餓醒的。
睜開眼,就看到黴點密布的天花板,有點惡心。真好,一頓早餐錢又省下來了。
起來把衣服套上,拿起那把已經掉漆的吉他,出門工作。對了,還有那副墨鏡,那可是我工作好壞的關鍵。
昨天剛下過雨,地上還是濕的。剛過完年的氣氛,就是比較好,到處都是年終大甩賣,到處都是禮品成堆的店鋪,到處都是鮮花……不過我帶著墨鏡看不到那些刺眼的顏色,走到路上還有個小孩子衝著做鬼臉。別以為我真瞎的,我看得見!現在的小孩越來越沒素質了。
走到地鐵站,透過墨鏡,看到黑白的人影湧動。看來今天的生意會比較好。
就這樣,開唱。
來來往往的人,有的沒往這瞥一眼,有的急匆匆的走過。但還是有收獲,那個穿著棉襖頭上戴著毛線帽的圓滾滾小孩子走過來在我的腳下扔了一張。不知道是多少,因為我現在是瞎的,要敬業。
漸漸的腳下的吉他盒多出了零零散散的的紙張,看來今天的生意不錯。
“喂,累不累?休息會兒?”她又來了,還帶著一個大包。
“嗯,你來啦?”我放下吉他,踉蹌幾步向她走去。
“誒,你慢點。”她連忙扶著我。
我假裝一個不小心,撲到了他的大包上。
她將包護在身後,“小心。”
看著她的反應,應該是什麼貴重的東西。
然後,我們並沒有什麼交流,她隻是扶著我,我也不緊不慢的順著他的步子走著。
地鐵站的盡頭有一家肯德基,以前總是路過,盯著裏麵的人吃著那些被說成不健康食品的東西,我直流口水……
現在她把我帶進了這個地方,還給我點了那個叫漢堡的東西。
“這是哪兒?”
她把漢堡遞給我,“先吃東西,吃完,我給你東西。”
其實我很餓,但是在女生麵前重要有形象點吧,於是我一口一口細嚼慢咽。
透過墨鏡,看到她就在對麵。
邊吃著,想到了,第一次遇見她,是因為幾個流氓要搶我剛賺的錢,在我想去追的時候,這個女孩先我一步把那幾人抓住了。於是她留下聽我唱歌,她說,我唱歌很好聽,和那些包裝過的明星不同,可以唱進人的心。是麼,我隻是靠著個吃飯罷了。
“我要結婚了。”她突然開口。
“咳咳……”我被嗆到了。
“下個月15。”她把大包放在桌上,“這是我送你的。”
“我吃完了,我要回家”我放下還沒吃完的半個漢堡,顫顫悠悠的起來。
我這是怎麼了,不是很餓麼?
“好吧,我送你。”她扶住我,走出了這個我以後都不會的地方。
到了我那個隨時會倒的房子,上去。
“那我先走了,你保重。”她走了。漆黑的樓道,她的背影就這麼消失。
又漏水了,都滴在臉上了,明天起早點,去補補。
第二天,沒看到他。
我依舊拿著那把破木吉他,裝著瞎在地鐵站賣著唱。畢竟不是每天都像情人節那樣,我還是每天中午買兩個饅頭當一天的飯,早上仍然被餓醒……每天照常,隻是在床頭多了一把價值不菲的吉他,我始終沒動過,路過那家肯德基還是會想起那天的漢堡,我怎麼沒吃完呢!
我這樣的人,怎麼會擁有那麼奢侈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