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響起了敲門聲，寧凝揚聲問道：“是送外賣的嗎？”
“是啊，開門。”
寧凝站起來要去開門，齊淩壓低聲音阻止她：“等等！先別開門，問他是哪家店的。”
她瞥了他一眼：“至於嗎？”
他卻一臉肅然，出言簡短精煉而不容置疑：“問。”
寧凝沒好氣地問：“你是哪家店的？”
“天天飯堂呀，你到底叫過外送沒有？”門外的男孩不耐煩了。
“有有。”寧凝急忙拉開了門，門外的男孩是在天天飯堂裏打工的小夥計，“一客炒麵，一客蠔油牛肉飯加荷包蛋，還有一份回鍋肉沒錯吧。”她一邊付錢一邊回頭橫了齊淩一眼，眼神中意思很明顯，你小題大做了。
這男孩他也見過，齊淩舒了口氣，並沒有在意她的責怪眼神。
寧凝拿了本舊雜誌放在他身旁靠近枕頭的位置，把牛肉飯和回鍋肉擱在上麵：“喏，傷病員多吃點肉補補血。”自己則把炒麵放在桌上，邊吃邊繼續作圖。
齊淩側過身，用左肘撐著上身，右手夾菜還行，但少了左手輔助，用筷子吃蓋澆飯卻不太方便。
寧凝吃了幾口炒麵，偶然回頭見他麵前的肉消下去不少，飯卻沒怎麼動過，心想以前沒覺得他挑食啊？再留神他吃飯的動作，她明白過來，心道這貨吃飯不方便也不知道說一聲。她起身取出一把不鏽鋼調羹遞給他，接著又在盆子下麵多墊了好幾本雜誌，讓盆子更靠近他的下頜：“這樣吃起來方便多了吧？”
“謝了。”
“不用謝。”寧凝笑眯眯地說著，接著她突然發現，這樣的對話在他們之間還是第一次，“從你住到這裏，這居然是我第一次聽見你說謝謝啊。虧我好心好意收留你，你這人怎麼就這麼不知道感恩呢？”
齊淩抬眸看了她一眼：“我沒有付房租飯錢？”
寧凝挑眉：“你付現錢了嗎？”
“不是已經寫了欠條？”在她的要求下，他甚至寫明了月息和過期不還的違約金。
“那叫打白條，要是你哪天跑回未來去了，我向誰討債去？”
“回去之前我一定會還你錢的。”
“空口無憑的我總覺得靠不住，要不你留點抵押品給我，比如你的隨身電腦神馬的。”寧凝半開玩笑地說道。
齊淩吃完最後一口飯，把調羹丟進盆子，躺下後把左臂伸給她：“隨身電腦是植入皮下的，你要的話就拿刀割下來。”
寧凝眨眨眼，他是在和她開玩笑嗎？為什麼她有種揮之不去的感覺他是認真的呢？這貨冷著一張臉開的玩笑也是超冷的啊。
不過她真的很好奇，就伸出手指按了按他臂上電腦所在的位置，可那裏就像普通皮膚一樣，起初指尖感受柔軟，按下去後能感覺到肌膚下強健的肌肉，硬中帶著彈性。
可是不管她怎麼按，或是按著記憶中齊淩的手勢在上麵劃動，電腦屏幕都沒有亮起。她看看他：“到底要怎麼打開啊？”
齊淩並攏食指與拇指，在左臂內側做了個類似撚動帶著旋轉的動作，當他的雙指分開時，屏幕亮起，接著他用右手整個手掌在左臂自左向右地撫過，屏幕又關閉了。
她學著他的動作，兩次嚐試之後成功打開了屏幕，但打開的初始界麵上顯示的是個由整齊排列的兩位數數字組成的矩陣，她數了數，行和列都是八，但那些兩位數看起來完全沒有規律。她抬頭看向他：“這是什麼？”
齊淩在矩陣上劃動手指，畫出一個圖形後，界麵變成了她之前看到過的幽藍色。
寧凝這才恍悟，這不就是個手勢密碼嗎？但是通常手機上不都是三乘三好像九宮格那樣的圖形，這坑爹的八乘八矩陣是要鬧哪樣，弄得這麼複雜如果自己忘了密碼的話要怎麼辦呢？
“隻看一遍根本記不住啊！”
“不是很簡單嗎？”齊淩關閉它之後再次打開輸入一遍手勢密碼，這一次他特意放慢了速度。
寧凝集中注意力，努力記下他劃過的位置，好在筆畫本身不算太多，這次她將那些點在腦海中形成圖形，並記住了先後順序。但隨即她疑惑了：“怎麼和上一次不一樣了？”她記得第一次他是先向下劃的，這次第一筆卻是從左向右，第二筆的方向前後兩次也都完全不同，但電腦還是打開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