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豪轉身來到靜坐的村民之中,首先找到麗麗、劉克富和成英明,和他們說了一陣。然後大聲對靜坐的村民說:“鄉親們,大家回去。關於林漿紙一體化項目給合作社及村民造成損失的事,我們正在打官司,已打到最高人民法院了。我們要依法辦事。關於唐雄被抓的事,也得通過法律來辦。我、麗麗、劉克富和成英明留下來與市政府對話,其餘的都回去。”然後,麗麗對大家說:“大家回去吧,咱聽徐經理的。”我們這些靜坐的村民這才站起來陸陸續續地走了,大家巴望著能有一個好結果。
回到家裏我翻來覆去想不明白,這土地究竟屬誰家的?是國家的?是農民的?在我看來似乎是幹部的。我咋越看越覺得誰的官大這土地就是誰的。他想咋百刂就咋百刂 。大集體時這土地也說是國家的,但實際是公社幹部把握著,隨心所欲,想咋百刂 就咋百刂 。如今這土地說是承包到農戶了,可還是幹部掌控著,承包合同頂屁用,他想要時想出個什麼理由要你改合同書,總是用“國家”來蒙咱農民,你是告狀都難得告發。胳膊擰不過大腿啊!
翌日早晨,天空布滿了烏雲,緊接著下起了毛毛細雨。有句農諺說,“雨落早晨頭,路上行人不用愁。”這雨不會長的。
這時唐豪駕車回到蚌殼嶺。車停在我家門口,人還沒進門村民們就圍過來了,大家問這問那。唐豪進了堂屋,我讓他坐下歇歇。唐豪說:“爹,媽,我就不坐了,我還要趕到北京去。公司、合作社的事,您倆老就不要再操心了,孫兒已經長大,我自有安排。唐雄的事由姑姑負責,很快就會出來的,您倆老也別擔心。”然後轉身對大家說:“鄉親們,謝謝大家對我們合作社的支持。關於告狀的事,一審我們敗訴,申訴到省高院也駁回了。因為這個項目是省批項目,省有關領導發了話。省高院,市、縣領導給我做工作,讓我撤訴,我沒同意。前天《南方周報》來了兩個記者,他們寫了篇《楚南林紙漿項目引發毀林隱憂》的文章已發上‘南方報網’,這從輿論上對我們有利。我們已向最高人民法院提起申訴。總公司董事長兼總經理鄭光榮正在北京開會,他找了有關領導,有關領導向他透露,近年全國強征農民土地,侵害農民利益的事日增多,已引起中央高度重視,即將召開會議著手解決這個問題,國土資源部已下去調研此類問題。國務院有關領導說了,今後土地流轉要尊重群眾意願,保護農民利益不受侵害。我們公司的最大股東徐臣盛也到了北京,他們都在北京等我,我得馬上趕過去。我想我們勝訴還是大有希望的”說完就向我和金枝,向村民們告辭上車走了。
我和金枝隨著人群走出家門,走到村口。唐豪的小車在彎彎曲曲的山道上緩慢行走。想著孫兒此趟進京成敗未仆,不禁淆然淚下。我“撲咚”跪到地上呼號:“蒼天啊,土地爺啊,還我們土地吧,土地可是咱農民的命根子啊!”身後所有的村民也都跟著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