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驚天沒有理會下方的爭執或是喝彩,仿佛與自己毫無關係,身子輕動,倏地飄落在幾位師兄弟麵前。焦大頭、侯勇敢和徐清銘適才已來到師父於問和杉傾雲身旁,料定小師弟必然會過來。
雙腳剛觸碰到地,齊驚天右膝一跪,雙手過頭,行禮道:“師父,弟子請師父罰擅自離山之罪。”焦大頭和徐清銘沒料到他一下來,便說這話,心裏頓時有點緊張地看著於問,徐清銘還看向杉傾雲,眼神流動,似是在求助一般。
於問沒說什麼,輕扶起齊驚天,拍了拍他的肩膀,此時的齊驚天早已比師父高大,氣勢更是非凡,於問看在眼中樂在心裏,毫無怪罪之意。
“還降什麼罪?你師父看得你回來,已然高興,今日慶辰便別談這些話題吧。”杉傾雲看過於問的神情,知道他並沒有懲罰齊驚天的意思,再看到弟子杉傾雲的樣子,當下便開口道。
幾人心中大喜,焦大頭更是眉飛色舞,仿佛剛才打敗首席長瑧的是自己一般,道:“哎喲,我們的小師弟三年不見,竟然變得如此英俊。雖然師父原諒你了,你可知道你不在的這些時日,徐師妹幫了我們多少嗎,你自己掂量,看怎麼報答報答吧。”
侯勇敢立刻附和道:“正是,徐師妹善良漂亮,搶著報答的人可多了。”
聽兩人如此調侃,徐清銘雪白的脖子和臉頰霎時間多了點點緋紅,猛地搖搖頭,道:“不,是師父讓我——”
“銘兒!”話沒說完,站在於問身旁的杉傾雲立馬將她打斷,瞪了徐清銘一眼,眼角偷偷望向於問,臉頰同樣泛起了輕輕的潮紅。
其實焦大頭素來想象大膽,早就猜到師父於問和傾雲仙子有些秘密,一直想向師兄弟們說出這小道消息,但又不敢開師父玩笑。此時更是明眼人,一個勁地直笑,不然常憋在心裏難受。
“徐師姐,我——”齊驚天看過徐清銘,正要說什麼,焦大頭走過來拍拍他肩膀,指著遠處人少的地方,正色道:“小師弟,我知道你和徐師妹長年不見,有很多小話要說,可現在掌門真人和師父他們就要討論大事了,還是換個地方談吧。”而後,齊驚天和徐清銘硬是被焦大頭推了過去,奈何他說的這麼義正言辭,也不好否認。
焦大頭和侯勇敢見寧天平扶著曠奇才回來,便將他倆也帶到不遠處,看著小師弟和徐師妹兩人的表情,四人一邊開著玩笑,一邊指指點點。
不一會,曾逸明帶著首席長瑧回到了宴席會場,長瑧衣服破爛,沾上了泥巴,但呼吸不亂,應該沒受重傷,眾人紛紛讓開一條路。
“掌門師兄。”
“拜見掌門真人。”
見兩人過來,玄奇真人看了看曾逸明,又轉向長瑧,確認他無礙後,甩了甩手吩咐道:“長瑧,你先退下吧。”
長瑧臉上一陣抽搐,低頭拱手,臉上甚是不甘,而曾逸明的臉色也同樣不悅,用力一甩袖袍,雙手負在後麵。玄奇真人歎了一聲,道:“哎,曾師弟、於師弟,此事我心中已有定論,盼能調解此事,也好了解這件事。”
首座幾人紛紛看向玄奇真人,於問道:“掌門師兄,我在出來時便說過,一切聽憑你的決定。”自從齊驚天回來後,於問忽然覺得與曾逸明爭這首席之位沒有那麼重要,再看到弟子力壓長瑧,已經爭了一口氣。
首席弟子一位到底多重要?權力、仰慕還是揚名?
於問反反複複思考,終究發現即便給他個掌門之位也罷,根本不及弟子齊聚,不及看著曠奇才帶著師弟們努力修業來得快樂。往日靜心峰裏來人雖少,六師徒自由自在的幸福,才是他所期盼的。
玄奇真人再向曾逸明看去,得到他的點頭後,方壓低聲音慎重地說:“如今“四派誅邪”即始,我已決定,首席一位取決於他們的表現。”
於問聽得眼睛瞳光一閃,後又多了幾分呆滯,道:“掌門師兄是要放手讓他們曆練?也對,也對,離我們上次正邪一戰,亦有百年之久。”後麵幾句話聲音低了下來,如同自言自語一般,其餘幾人也一樣,似陷入了回憶與深思當中。
這次曾逸明沒有反駁於問,搖搖頭道:“掌門師兄說的是,倒是我們近來為浮名而失了真我。於師弟,如此想來我們也沒什麼好爭的。”於問看到曾逸明最後一句話的苦笑,不禁點點頭,兩人雖素來不可,實有百年的同門情誼,深厚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