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警者:“昨晚是我和愛人新婚的大喜日子,沒想到半夜裏,新房內出現了一個女子的哭聲,就像鬼哭一樣,好恐怖啊!”
接線員:“你們希望警察去調查嗎?”
報警者:“是呀,你們快點來吧,這裏的地址是西郊光明村街20號附2號。”
接線員:“請問一下,你們為什麼現在才報案呢?”
報警者:“開始我們光顧著害怕了,忘了報案……”
接線員:“喂,喂,怎麼不說話,還在嗎?”
錄音到此結束,很顯然,是報警者掛斷了電話。
“正像你分析的那樣,報警者的電話突然中斷,很可能是手機沒電了。”小陳看了老畢一眼說,“他留下了明確的聯係地址,應該不會是報假案吧?”
“這個可難說了。”小張插話說,“過去我們也接到過不少報假案的電話,編得跟真的一樣,地址什麼的也留下了,結果出勤的警察趕去後,才發現上當受騙了。為這,有些同誌還專門跑到指揮中心來找我們算賬,要求我們請客賠償精神損失哩。說實話,我們比竇娥還冤。”
“這個接線員已經下班了吧?”老畢輕聲問道。
“是的,她上午七點半交接完工作後,已經回去休息了。”小張回答。
“根據你的經驗,你覺得這個報警者會不會是報假案?”
“這個我也不好說,現在有些報假案的家夥,表演的水平真不一般,假假真真,真真假假,讓我們很頭疼。”小張搖了搖頭。
正說著,小陳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興奮地叫了起來:“畢老,他終於來電話了!”
半小時之後,老畢和小陳便趕到了西郊光明村街。
由於曆史原因和發展的速度不一致,這座城市的東南西北四個方向住的群體都不盡相同。近年來,市政府加大了對城市西麵的開發力度,許多農民搬遷,農村在逐步消失,而西郊的光明村,可以說是這座城市最後的村落了。
“隨著城市發展,這一片已經被規劃入城區版圖。”小陳指著眼前的村子說,“聽說前幾年有房地產商要來這裏搞開發,村子裏的農民大多都搬遷了,地也征了,但後來不知為何又擱置了下來,於是那些搬遷的農民又紛紛回來,把自家的樓房租給了外來的打工人員,閑置的地也被他們種上了蔬菜和莊稼。”
“這個地方,你經常來嗎?”老畢望了望四周說。
“來過幾次,這裏居住的多是外來人員,治安情況相對複雜,可以說是我們西郊派出所的重點整治對象,我到所裏工作後,曾經到這個村處理過兩次打架事件。”
村裏的街道較為狹窄,很多地方,街麵隻能容許一輛小汽車通過。路的兩旁,是一幢幢小樓房,這些樓房大多修建於上世紀八十年代,在歲月暈染和風雨侵襲下,樓房顏色灰暗,牆壁脫落,給人一種滄桑和破敗之感。
整個村子很安靜,街道兩旁的住戶大多房門緊閉,街道上,除了一兩個行色匆匆的路人外,隻有幾隻雞在漫步,偶爾,一隻狗從旁邊跑過,便會讓它們驚慌和鳴叫。
從一個窄窄的小巷進去,走不到幾步,眼前是一大片菜地。菜地旁邊,矗立著一幢小樓房。這幢樓房雖然也隻有兩層,但比周圍的房屋都顯得氣派寬敞。
樓房前麵,是一個麵積不大的院子。一些說不出名字的花草在院裏茁壯成長,其中一些開出了紅白相間的花兒,給周圍破敗的環境增添了些許生氣;靠樓房一側的角落裏,一棵碗口粗的香樟樹拔地而起,繁茂的枝葉使整個院落顯得有些陰森。
王大海和李小曼租住的是二樓左側的套房。房間的門開著,王大海呆呆地坐在門口的小凳上。昨晚一夜未睡,他顯得神情憔悴,疲憊不堪。
聽到有人上樓,王大海趕緊站了起來,他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兩個陌生人,遲疑地說:“你們是警察吧?”
老畢點了點頭:“我們是接到報案後專門趕過來的,你就是王大海?”
“哎呀,你們終於來了!”王大海顯得頗為激動,“你們不知道,我和妻子好不容易租了房結婚,哪知道第一天晚上就遇到了這種情況,我可真是倒黴透頂了。”
“屋裏真的有哭聲?”小陳問。
“千真萬確!那個哭聲明明就在屋內,可昨晚我找了半天,都沒發現有人。”王大海沮喪地說,“我盼結婚盼了整整一年,可一切幸福都讓那個哭聲給毀了。”
“我們先進屋看看再說好嗎?”老畢安慰他,“你放心吧,我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屋內依然保持著新房的布局,客廳裏斜拉著兩條絲線編織的彩帶,彩帶上綴滿無數可愛的小紅燈籠,客廳、臥室、雜物間的牆上貼著大紅“囍”字,整套房間顯得溫馨而喜慶。
老畢和小陳先走進衛生間。衛生間的麵積大約有五平方米,地麵鋪著乳白色的地磚,由於年代久遠,地磚的顏色有些發黃,個別地磚甚至已經破裂,露出了灰黑色的水泥地。與地麵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四周的牆壁,牆壁顯然剛刷過不久,看上去顯得比較白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