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哭聲來自一樓的判斷是錯誤的。”小陳說,“這事應該與李落淚毫不相幹。”
老畢沒有說話,從衛生間出來後,他又逐一查看了臥室、客廳以及廚房,當他走進小臥室時,臉上的表情一下變得愉悅生動起來。
小臥室裏放著一張單人床,床上空空蕩蕩,沒有墊子和被子。在靠近內牆一側的牆壁處,放著一個黑色的大提箱,很顯然,這個箱子就是李落淚浪跡天涯的全部家當。
不過,老畢對這個大箱子沒有絲毫興趣,他讓小陳把箱子搬開,自己則蹲下身子,仔細打量起箱子後麵的牆壁來。
“樓上樓下對應的房間格局和麵積都是一致的嗎?”老畢一邊檢查,一邊問旁邊的馬老三。
“是呀,對應房間的大小都是一樣的。”馬老三說,“不過,因為樓上光線好,所以上麵的租金要高一些。”
“是嗎?”老畢站起身,他再次打量了一下房間,語氣肯定地說,“我可以保證,樓下這個房間的麵積,比樓上那個至少要大一平方米以上。”
“啊?”小陳和馬老三都顯得有些驚訝。
“這是不可能的事情。”馬老三臉色蒼白,不停地搖頭,“我以前一直住在這裏,對每個房間都很熟悉,再說,樓上的房間是在樓下的基礎上砌成的,不可能出現樓上樓下不一致的情況。”
“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不會錯,還是測量一下麵積再說吧。”老畢不為所動,堅持要對樓上樓下進行測量。
測量的結果果然不出老畢所料:樓上的小臥室比樓下的麵積小了近一平方米。
“秘密就在這裏。”老畢神色嚴峻,他敲了敲一堵牆壁說,“這堵牆壁比下麵房間的厚了許多,我想,肯定是有人故意這樣幹的。”
“不可能!他為什麼要把牆砌厚呢?”馬老三的聲音顫抖得很厲害。
“為了在裏麵掩藏東西呀!”小陳恍然大悟,“這堵牆的裏麵一定是空的,咱們應該找人來,趕緊把牆拆開看看。”
聞聽此言,馬老三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哆嗦起來。
下午五點多,小陳帶著一個小工,匆匆走進了出租樓。
“你能把這堵牆拆開嗎?”小陳說,“要盡量小心,不能破壞牆裏的東西。”
“這牆裏麵有東西?”小工用榔頭敲了敲,牆壁發出咚咚回響,他恍然大悟,“這堵牆原來是空的啊!”
“嗯,牆拆開後,不管看到什麼東西,你出去後都不要亂說好嗎?”老畢遞了一支煙給小工,“來吧,先抽支煙提提神。”
“你這個煙沒勁,我還是抽自個兒的吧。”小工拿出自己的煙點上,抽了幾口,開始拆麵前的牆壁。
小工先從牆壁上部動手,榔頭敲擊的聲音在空蕩蕩的房間裏回響,讓人心頭無端湧起陣陣煩躁和不安。
牆壁很快被敲開了一個缺口,果然不出老畢所料,牆壁的中間是空的,兩堵牆之間有一道半米左右的夾縫。
小工把磚頭一塊一塊小心拆開,然後再慢慢放到地板上。幹著幹著,他的眉頭皺了起來:“這屋裏怎麼有一股臭氣?”
老畢和小陳也聞到了臭氣,根據臭氣的特征,兩人判定這是屍體腐敗散發的氣味。
難道牆裏埋著死屍?老畢和小陳不顧房間裏灰塵彌漫,兩人來到小工旁邊,四隻眼睛緊緊盯著那個越來越大的缺口。
牆壁拆到一半時,小工覺得下麵的牆壁夾縫中似乎藏有東西,他伸手摸了摸,手觸到了一個鼓鼓囊囊的東西。
“這裏麵好像有個口袋。”小工回頭對兩名警察說。
老畢扔掉了煙蒂,向小工點了點頭:“你輕一點,把它弄出來吧。”
小工放下榔頭,雙手抓住口袋,用力從夾縫中將它提了出來,等房間裏的灰塵散盡後,他小心翼翼地打開了袋口。
突然,小工停止了動作,他瞪大眼睛,臉上的表情驚恐萬分——個長頭發的人頭從袋口中露了出來!
“媽呀!”這名小工愣怔片刻後,扔下榔頭,連工錢也沒要,一溜煙跑了。
小陳嘴唇微張,也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老畢表情冷峻,他從口袋裏取出一副手套戴上,輕輕走上前去,將蛇皮口袋小心打開,一具屍體完整呈現出來。
這是一具年輕女性的屍體。死者長發披散,奇怪的是,她兩眼大睜,那雙漆黑的眼睛像兩口無底深淵,令人不寒而栗;更奇怪的是,死者全身一絲不掛,雪白的胴體上除了一些腐敗綠斑外,基本保持完好,看上去讓人毛骨悚然。
“趕快通知法醫來屍檢!”老畢說完,將袋子的口重新封了起來。
房東馬老三癱在地上,兩眼驚恐而絕望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看屍體情況,死者死亡的時間並不長,”老畢摸出一支煙點上,沉思著說,“屍體表麵僅出現個別腐敗綠斑,說明死亡時間沒超過五天。”
“五天?怎麼可能?”馬老三渾身顫抖,“五天前根本沒人來這裏住過。”
“小陳,你給他解釋一下吧。”老畢揮了揮手,又陷入了自己的思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