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老婦的臉因氣憤而漲得通紅,她咬牙切齒地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壞事做絕的人,早晚都會受到懲罰。樓房修起來後,那家人的好日子沒過幾年,他爹就生病死了,死胖子的兩個哥哥也在一次車禍中見了閻王。死胖子結婚後,好好的一個媳婦,也莫名其妙地上吊死了——整個一大家子人,最後隻剩下他一個孤家寡人。”
“你前兩天給我們講過,馬老三後來還找過三個女人,這三個女人都沒能跟他一起走到頭。”
“是呀,他的外鄉女人你們也看到了,那個可憐的女人被他殺死後,現在隻剩下了一堆白骨,其餘的兩個女人,一個跟人跑了,一個生病死了——我現在懷疑,那個生病死了的女人,也有可能是被他害死的。”
“這馬老三的往事,聽起來也真夠慘的。”小陳輕輕歎息了一聲。
“慘?當初他們一家欺男霸女的時候,哪裏會想到有今天?”老婦說,“不過話說回來,村裏人私下議論時,都認為他們家那幢樓選的位置不好,是典型的凶宅。人住進去後,不是死就是亡。”
“凶宅?”
“對啊,你們可能不知道吧,那裏以前是一片老墳地,整天陰森森的,嚇人得很。”老婦人指著小樓方向說,“那些多是無主的老墳,其中有幾座清朝以前的,墳頭高翹翹的,上麵還有牌坊。上世紀六十年代,當時的生產隊為了擴大耕地麵積,便把那一片墳地都整平了。死胖子的爹那時是生產隊長,威風得很,領著一群壯勞力,不到兩天工夫就把十幾座墳全挖了。當時有些棺材還沒完全腐爛,其中一具棺材是紅色的,幾個男人費了好大勁才把棺蓋打開,你們猜裏麵是什麼情況?”
“什麼情況?”
“裏麵是一具女屍。聽說當棺材蓋打開後,風一吹,女屍身上的衣服像紙灰一樣全被吹走了,女屍的身體一下完全暴露出來。她紅光滿麵,不但沒有腐爛,反而全身長滿白毛,看上去十分嚇人。老人們都說,這具屍體快成屍妖了,如果她的白毛長到臉上,就會跑出來到處害人。”
“這具屍體最後是如何處置的呢?”
“燒了。”老婦說,“在老人們的建議下,死胖子的爹帶著人,把幾大桶煤油澆到女屍和棺材上,一把火點燃了。那天的風很大,火也燒得很猛。當時我也在現場看,燒著燒著,屍體一下坐了起來,把我們嚇得到處亂跑。”
“你的意思是說,馬老三家的樓房,就修在了那一片墳地上?”老畢吸了口煙說,“如果按照你的說法,從古至今不知道死了多少人,每家的樓房,都有可能是修在墳地上,都有可能是凶宅了?”
“我隻是給你們講講,信不信是你們的事。”老婦有些不高興了。
“好了,關於馬老三家房子的事,我們以後再聽你講,現在我們想向你打聽一下,那個牆裏發現的女人,你過去見過她嗎?”老畢問。
“見過啊,那個女的長得不錯,個子高挑,臉蛋俊俊的,有一次我在菜地裏摘菜時,她從路邊走過,我還專門打量過她。唉,這麼好的女人,竟然被狠心殺了,那個挨千刀的死胖子!”
“你最早一次見她是什麼時候?”
“大概是五個月前吧,我想想,對了,好像就是五個月前的今天,我記得比較清楚,當時她穿著一件裙子,提著一個大包,被死胖子領到二樓上去了。”
“那最後一次見她是什麼時候?”
“好像一個月後,就沒看到過她了。”老婦人說,“我記得最後一次看到她時,她一邊走,一邊在哭。”
“你一共見過她幾次?”
“總共就兩次。”
“跟她在一起的還有別人?”
“沒有了。”老婦人說,“你們不要問了,肯定是那個死胖子幹的,你們直接把他拉去槍斃得了……”
在老畢和小陳走訪老婦的同時,小黎和江濤他們也開始了對小樓住戶的訪問。
盡管昨晚幾乎一夜沒有睡覺,但小黎精神煥發,毫無倦意,她主動向老畢請纓,加入到江濤他們的隊伍中開展工作。
昨晚,小黎在二樓201號房內,可以說經曆了一場恐怖異常而又啼笑皆非的悲喜劇。
當那個聲音進入小房間消失後,小黎顫抖著撥通了老畢的電話。
小黎:“畢老,房間內出現奇怪的聲音。”
老畢:“什麼聲音?是不是哭聲?”
小黎:“不是哭聲,好像是人走動的腳步聲。”
老畢:“那個聲音還在嗎?”
小黎:“聲音進了小房間後便消失了,現在聽不到了。”
老畢:“你現在在臥室裏吧?安全嗎?”
小黎:“我在臥室裏,暫時安全。”
老畢:“好的,你就在裏麵不要出來,我們馬上趕到。”
掛斷電話,小黎仿佛虛脫一般,她在心裏默默計算了一下時間:老畢從家裏趕到這裏,即使路上不堵車,至少也得半小時以上。她不知道這半小時內,房間裏還會發生什麼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