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說,杜芬芳一進城,曹飛天就盯上她了?”小陳搖搖頭說,“我們可以設身處地想一下:在杜芬芳對曹仍存有感情的前提下,如果曹飛天真的對前妻舊情難忘,想再續前緣,他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地追求,沒必要偷偷摸摸,更沒有必要采取強奸手段,所以,我認為楊凡所說的那個男人根本不是曹飛天。至於你說的巧合,咱們隻要調查一下曹飛天出差的時間就清楚了,如果案發時他確實在外地,那麼凶手很可能便不是曹飛天。”
“那你之前說曹飛天隱瞞了主要事實,這個事實是指什麼呢?”老畢看著小陳,目光裏含有幾許期待和鼓勵。
“我相信,曹飛天那天晚上確實沒和杜芬芳發生過性關係,至於其中原因,我想可能不是曹飛天所說的那樣,是因為要處理工作上的事情。”小陳說,“杜芬芳拒絕他的理由其實很簡單。”
“她的理由是什麼?”小張好奇地問。
“因為另一個女人的存在。當天晚上,曹飛天很可能提到了這個女人,或者說當時這個女人給他打過電話,所以杜芬芳才會顯得如此悲傷。”小陳分析道。
“嗯,不錯!”老畢點了點頭,“我認為小陳的分析比較合乎情理,他把咱們之前的摸排情況都結合起來了,根據之前的調查,無論是摘菜老婦,還是賣菜的夫妻,以及茶坊的那位婦女,都給我們反映了一個事實:那就是杜芬芳在遇害前表現得較為悲傷,情緒與之前反差較大,這與她和曹飛天別後重逢,理應滿懷喜悅之情背道而馳,唯一的解釋,便是曹此時已經有了別的女人,而這個女人,很可能就是曾經出現在凶殺現場的那個女人。”
“那曹飛天呢?他與本案有沒有關係?”大家聽了老畢的分析,心裏都有種說不出的震撼。
“曹飛天現在當然不能排除嫌疑,不過,我認為他作案的可能性很小。”老畢吸了口煙,“話雖如此,但曹飛天也脫不了幹係,我不敢說他清楚整個凶殺案的過程,但杜芬芳被害一事他應該有所感知——知道這事後,他感到十分愧疚,因此才會給杜芬芳的父母寄錢。”
“既然曹作案的可能性很小,那麼凶手又是誰呢?”江濤說,“曹的女人不可能殺人,而別的男人目前又無從得知,除非有一種可能,即這個女人雇凶殺人,否則無法解釋精斑和埋屍的行為。”
“我覺得這種假設有道理。”小陳沉吟了一下,說,“很可能是這個女人發現曹與前妻有來往後,擔心自己被拋棄,於是乘曹出差之機,悄悄與某個男人一道去找杜芬芳理論,雙方發生抓扯,在她的授意下,這個男人強奸並殺害了杜芬芳——這也符合畢老之前的分析,即凶殺現場有女人存在。”
“不錯,事實可能正是這樣。”在場的警察紛紛點頭,隻有老畢不緊不慢地吸著煙,臉上的神色令人捉摸不透。
“畢老,你覺得呢?”小陳有些不安地問。
“我看案情沒這麼簡單,凶手可能隱藏得更深。”老畢微微一笑,“不過,找到曹飛天的女人,讓她來證實我們的推測很有必要。”
老畢停頓了一下,目光轉向趙所長:“老趙,曹飛天現在的婚姻狀況如何,你們調查過嗎?”
“根據我們調查,曹飛天現在的老婆名叫蘇麗麗,也是豁達公司的員工,兩人是三個月前登記結婚的,不過,聽說蘇麗麗已經懷孕六個月了。”趙所長說,“既然這個女人有問題,那趕緊去把她抓起來吧。”
“蘇麗麗已懷孕六個月,現在抓她可能不合適吧?”小張提出質疑。
“嗯,確實不能按常規拘人。”老畢點了點頭,“這樣吧,請趙所長再辛苦一趟,陪我和小張一起去找找蘇麗麗。”
下午,春日陽光像金黃色的奶油,均勻地塗抹在東方伊甸園樓房上,一個個圓弧形的屋頂因此顯得溫馨、動人。
挺著大肚子的蘇麗麗此刻坐在家中的陽台上,慵懶地曬著太陽。這套房子位於B幢一單元的最高層,下午的陽光可以無拘無束地灑在陽台上,把與陽台相連的客廳也照得格外明亮。
嘭嘭,這時外麵響起了敲門聲。蘇麗麗欠了欠身子,喊了兩聲“媽”,見無人應聲,隻得站起來去開門。
“你就是蘇麗麗吧?”門外站著的,正是“3·12”專案組的三位警察。
“請問你們有什麼事?如果有事,找我老公曹飛天就行了。”蘇麗麗點了點頭,心裏不知為何湧起一陣恐慌。
“曹飛天此刻正在公安局接受調查,我們來這裏主要是找你。”老畢直截了當地說,“光明村出租屋的裸屍案,你應該知道吧?”
“知道……可是我什麼都沒幹,這事也和曹飛天沒,沒關係……”蘇麗麗臉色驟變,話語也結巴起來。
“你老公已經把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告訴我們了,我看你也不要再隱瞞,否則這樣對你沒有好處,對他也沒有好處。”老畢心裏已經有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