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事你已經看到了,李落淚的房門被人打開,咱們在現場又發現了什麼痕跡?”老畢微微一笑,“對了,江濤他們今天在訊問歐陽軍時,他講到了一個很重要的情況:他有一次夜裏單獨來到光明村,在這個院口發現了一個黑影。你覺得這個黑影會是誰?他到馬老三的出租樓有何目的?”
“如果李落淚是他殺,那麼這個黑影有可能就是嫌疑人,他到馬老三的出租樓的目的,應該是打探燕子的情況吧?”小陳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突然想起了什麼,“不對,我覺得這個人很可能是住在附近的那個老頭——當初燕子一住進李落淚房間,他便打電話向警方舉報,他的目的是趕走燕子,後來見警方無動於衷,他便主動出擊,目的是裝神弄鬼,企圖以此嚇走李落淚和燕子。”
“可是據歐陽軍講述,那個黑影身手較為敏捷,不像是一個老人。”老畢搖了搖頭。
“我覺得歐陽軍的話不可全信,因為在當時極端恐怖的環境條件下,他很有可能沒看清黑影行走的姿勢,而且據他講,黑影麵色慘白,表情僵硬,看上去像一具僵屍,這些都比較符合老人的麵部特征。”
“麵色慘白,表情僵硬,你不覺得這更像是一張戴著麵具的臉嗎?”
“這個我確實沒有想到。”小陳說,“如此說來,黑影很可能就是嫌疑人了?”
老畢沒有再說話。兩人走出院子,沿著一塊菜地邊緣摸索著往前走。此時油菜花盛開,成千上萬朵油菜花挨挨擠擠,一陣風吹來,花粉隨風飄散,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花香。
菜地盡頭,出現了一座用石棉瓦和舊磚頭搭建的簡易棚屋,顯然這裏是菜農的臨時住所。棚屋雖然不大,但看上去黑乎乎的,院子裏堆放著一些亂七八糟的農具。房門虛掩,無聲無息,看起來無人居住。
小陳推開門,用手電照了照屋內說:“這裏就是那個摘菜老婦住過的地方,看來她已經有較長一段時間沒來過這裏了。”
“嗯,她的使命已經完成,當然不可能住在這裏了。”老畢摁滅煙頭,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話。
曹飛天的體液檢測結果終於出來了:杜芬芳體內的精斑並不屬於他,也就是說,凶案發生當晚,曹飛天確實沒與杜芬芳發生過性關係。
專案組又專程到曹飛天出差的那個北方城市進行了調查,通過了解曹接觸的客戶公司以及他住宿過的賓館,證實杜芬芳失蹤的那幾天,曹飛天的確是在那個北方城市。
“雖然你身上的嫌疑解除了,但你之前的陳述並不真實,你對我們隱瞞了最關鍵的事實。”老畢看著曹飛天說,“希望你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我們。”
“我沒有隱瞞什麼,我對你們說的都是實話。”曹飛天不肯鬆口。
“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實話告訴你吧,你老婆蘇麗麗已經把事情全告訴我們了。”小陳說,“我勸你還是不要死扛了,這樣下去對你沒有什麼好處。”
“你們已經找過蘇麗麗了?”曹飛天有些驚訝。
“沒錯,她已經全部交代了。”老畢點點頭,“其實,即使她不交代我們也能推測出她帶人去毆打杜芬芳一事,你應該是知道的,這也是為何毛子嫖娼被抓後,你要冒著風險去派出所解救他的真正原因。”
“唉,看來什麼都瞞不過你們,我開始隱瞞部分事實,是擔心你們知道事情真相後,會把蘇麗麗也扯進來——她已經懷胎六月,如果這時動了胎氣,會影響孩子的正常發育,所以我刻意回避了她那一段。”曹飛天歎了一口氣,“其實,我當時之所以猶豫不決,沒有給芳芳一個肯定的答複,也沒有堅持和蘇麗麗分手,完全是事出有因。”
“什麼原因?”
“有兩方麵的原因吧,第一個原因你們可能已經知道了,當時我和蘇麗麗雖然還沒有辦理結婚證,但我們已經同居,而且她當時已經懷孕,如果這時和她分手,我良心上過不去。第二個原因是關於我的堂哥曹正龍,蘇麗麗是他介紹給我的,他一再告誡我要好好對待蘇麗麗,要保護好人家,別讓人家受委屈——說實話,如果不是在城裏遇到芳芳,我早就和蘇麗麗辦理結婚證了,結果我們又拖了差不多兩個月,後來在我堂哥的一再催促下,我才和蘇麗麗領取了結婚證。”
“蘇麗麗和你這個堂哥的關係是不是不太正當,他為什麼一直護著她呢?”小陳問道。
“他們的關係確實不錯,開始我也懷疑過他們。”曹飛天的臉不禁有點紅,“後來我才知道,蘇麗麗曾經在堂哥手下工作過,那時我還沒有進城,而堂哥也隻是總公司下屬的一個分公司經理,蘇麗麗當時就在分公司裏擔任會計,因為工作原因他們經常出雙入對。蘇麗麗後來也向我坦白過,她確實喜歡過我堂哥,不過她和他之間確實沒有發生過男女關係,再後來,堂哥升任總公司副總,就把她介紹給了我。”
“他們之間發沒發生過關係,恐怕隻有天才知道。”趙所長說,“看來你這個堂哥不是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