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2)

楊依睜開眼,四周還是這些擺設,無奈地歎口氣,真的不是夢一場。

作為共產黨員的楊依不知該如何解釋眼前的這種情況,或許是那場爆炸扭轉了時空吧,自己算是因公殉職了。可歎自己一心撲在事業上,做女警6年未曾談過戀愛,令母親增了華發無數,一夕離開,才發現最放不下的還是親人。

“格格醒了,奴婢伺候格格更衣。”雲娃輕撩簾帳。

看到雲娃,楊依縱然心裏素質過人,還是忍不住默默吐槽,即使扭轉時空也不至於穿到一本書中吧,更甚者成了當年書中令自己費解的女主新月。

不慣睡懶覺,新月(即楊依,以後都稱新月)起身梳洗了,去給額娘請安。

端王府景致甚好,更有個別名貴花木說是京城亦無,新月卻無心於這景色。據自己了解的曆史無新月端王府之流,若是書中似乎又有不同,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卻說不上來。

“給額娘請安,額娘吉祥。”

“又無外人,我兒何必多禮,還不快給格格看座。”端王妃鈕鈷祿氏亦是新月的生母,生的美而不豔,一身王妃服飾,顯得端莊得體,實為當家主母的典範。奈何這份端莊令端王爺離其遠了幾分,又有嬌妾美婢,兼之下屬送上不盡的瘦馬之流,生生令端王爺忘了王妃乃自己妻子這一點。

幸得新婚之初端王妃便有了身孕,十月後誕下一女嬰即新月,算是日後的慰藉。王妃無子,府中眾人心思異常活絡起來,為求得子,為謀求世子之位,陰私之事層出不窮,虧得端王妃鎮住,才沒外人瞧了笑話去。

“給額娘請安,額娘吉祥。請姐姐安。”克善邁著小腿跑進來,終究隻有5歲,小孩子心性重,一下鑽進新月懷中。

新月將其抱穩,新下羨慕,小兒無知是福,在書中本是世子的克善現於王府中不過是不受寵的小阿哥,乃是端王爺酒後亂性,臨幸了一粗使丫頭生下。因著這粗使丫頭生產時難產後血崩而亡,克善便養在了王妃身邊。

為此府中說王妃存心去母留子者頗多,亦有人言那粗使丫頭有意以命換取兒子好的將來。未免影響克善成長,端王妃硬是使了雷霆手段熄了此事,克善身邊之人更是把嚴了嘴。

新月繼承了之前的記憶,知額娘雖有私心,卻絕不會下此等殺手,要不然之前幾位側王妃怎能如此順利生產。

“多大了,還跟小猴兒似的,仔細摔著。雲嬤嬤,傳膳。”王妃無奈,心中又為著這姐弟兩和睦高興,將來新月出嫁了在夫家也有個助力。

一時傳膳畢,幾人安靜用膳,忽聽得外間雜亂聲起。不待雲嬤嬤查看,管家慌亂奔入,全無往日之穩重,“福晉,不好了,我們荊州發生民變,王爺已被亂民取了性命。”說著已是淚涕俱下。

霎時屋內靜得連呼氣聲都不可聞及,新月隻見主位上額娘以發簪刺入掌心,微一閉眼,睜開時眼中一片清明,亦有狠絕之意。

端王妃取一木匣包與新月,“匣中玉佩乃昔日太皇太後所賜,到了京城或可保你們一命。”不待新月反應,將克善塞於新月懷裏,推入雲嬤嬤等人剛打開的密道中,雲娃及莽古泰尾隨而至。

新月返身時,石門已經重新關上,任新月如何使力不能開,情知隻有額娘房中的開關能啟。依稀聽得額娘調配護衛及家丁之聲,感額娘必死之決心,悲從中來,淚如雨下,這麼快又需經曆一場死別。

克善從井下中覺醒,嚎啕大哭,恐額娘分了心,新月一記手刀敲暈克善。

跪下對著石門外叩拜,畢帶著雲娃與莽古泰小心沿著密道而走。

新月取下珠花等一應佩戴之物,將發髻拆了隻粗粗綁了兩條麻花辮,衣物上塗上泥漿,不細看宛若農家姑娘。雲娃等人亦照著處理了。

密道通向一破落農戶處,此處無人居住已久,四人縮於一角不敢妄動,克善醒來時仿佛突然長大一般,不哭亦不鬧,省卻新月不少麻煩。

及至深夜,莽古泰方去外麵尋些吃食。粗糙的食物新月尚滿足,克善雖餓卻著實不能下咽,新月盡力哄著多吃幾口。

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味,令人作嘔,美麗的夜空刺客亦是格外悲傷。新月不知該當何去何從。

若是去了京城,活命尚可,然從此便無自由,聯係此次民變恐日子愈發難過,克善尚小,不知可否承受;若隱姓埋名留於荊州,額娘匣中銀票可保三世富足有餘,隻怕有人認出,屆時再無性命;或許可以待事情平息後去江南改名換姓,置幾畝薄田,過尋常百姓生活,隻克善可甘一世平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