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瘌八從摩登少婦懷裏奪過了小狗。
瘌八是先敲開這家臨河別墅的門，爾後二話不說伸手就奪狗的。這是隻純種外國狗，那皮毛多光亮啊，瘌八早就盯上了。
摩登少婦先是一驚，隨後大喊：“幹什麼？搶劫啊！”
“城裏不能養狗了。把這狗弄到鄉下來藏啊？抓你充公去！”
摩登少婦死活不讓，唾瘌八，踹瘌八。瘌八急了，伸出一隻手去抓少婦的奶子，就像平時在河裏抓魚一樣，又狠又準。這一招頂用，那少婦用手護住胸，卻護不了小狗，被瘌八一把拽過，拎了就走。
一陣犬吠。少婦追出來，破口大罵：“流氓！強盜！你養兒子沒屁眼！”
“賤貨，老子還沒老婆呢，哪來兒子沒屁眼！”瘌八儼然勝利者，得意洋洋。他學著少婦的樣子，把小狗摟在懷裏。小狗認生，掙紮著，廝咬著。越是這樣瘌八越得意，上個月他還摟過村長的女兒。當時他躲在村頭棗樹林裏，趁那姑娘不注意，從背後抱住了，又是摸奶子，又是舔人家脖子。姑娘大喊大叫掙紮，但瘌八一雙大手死摟住不放，如果不是村裏有人走來，還不知會鬧出什麼事來。小狗身上還留著少婦的體溫，瘌八嗅出香水的味道，仿佛摟著摩登少婦。他使勁地摟著，摸著，親著，舔著，褲襠裏那個家夥不安分地雄起，一股熱血湧了上來，騰雲駕霧般，輕飄飄的，這是上哪啊？莫非我瘌八到了天堂？天堂有神仙嗎？我瘌八該是哪路神仙呢？等那小狗犬牙咬了他嘴唇，他才如夢方醒，這是走在村道上呢，瘌八呸了一口。
“沒屁眼，老子跟你生的兒子沒屁眼還差不多！”他衝著別墅吼了一聲。
二
瘌八摟著小狗朝村西走去。
村西有座酒樓，村長弟弟開的，他既是老板又是廚子，經營些土雞、家鴨、河魚什麼的，還有野花、野菜那些綠色食品，酒則是本地的老酒。偶爾有些野味，如野兔、山雞什麼的，在冰櫃裏留著，有那些“奧迪”“桑塔納”來了，老板才招呼著往外拿。今天倒好，一部小車也沒有，老板正剔著牙在那晾著。
瘌八抱著狗走過來。老板朝他打招呼：“瘌八，今天又幹了什麼缺德事啊？”
“叔，燒幾個好菜去！”
“得得，別處去。我可賒不起你那賬。”
“叔，今天不賒帳，今天我還賬來了！”
“嗬！太陽爬錯山坡了？你小子發了？”
“叔，您看這小狗，純外國種，少說也這個數。”他伸出食指。
“一千？”
“不！一萬！”
村長弟弟仔細看那隻小狗，覺得眼熟，再看，卻認出來了。“你怎麼把臨河別墅那娘們的‘寶寶’弄來了？”這也難怪，這“寶寶”不是頭回到這家酒樓了，上回是坐一部“吉普”車來的。抱著小狗的是位摩登少婦，挽著少婦的是位戴著一副墨鏡的大個子男人。那天酒樓客滿，見來了大主顧，老板便不敢怠慢，叫夥計轟走了幾個趕墟路過來吃清湯麵的村民，騰出有空調的那間雅座，請上了這二位嘉賓。不料那女的說，給小狗加個座。老板叫夥計搬來靠背椅，真擔心那狗屎狗尿拉在椅子上了。點菜時，老板又吃驚了一回，這二位特地給小狗點了一盤山麂肉，說不要下太多味精。感情這款爺的寵物吃的比人還要好啊？讓老板更加吃驚的還在後麵呢，菜上來了，吃著吃著，突然那男的敲著桌子說，老板你生意怎麼做的，交代過別下味精你這山麂肉是怎麼燒的？我“寶寶”不吃了老板你說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老板心裏犯嘀咕，這好好的一盤山麂肉人吃得，這狗就吃不得？那女的發話了：“怎麼辦？喂它吃呀！土冒！”“誰喂？”“當然是你啦！土冒。誰叫你菜燒得狗都不吃？”老板氣不打一處來，但他忍了，誰叫顧客是上帝呢？再說，見這二位，不是省油的燈。他站在一旁，用手抓起一塊一塊山麂肉塞進狗的嘴裏。好容易吃完了，那狗伸出舌頭舔舔黑鼻頭。那女的又發話了：“還不快走，惡心，站在一旁壞了我的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