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知道走錯了方向,一時卻找不到回村的路。小青心中沒有一絲慌張,轉身換作另一個方向,搖晃著一身“黑甲”向前行進。都說“慌不擇路”,而對於千般失落、萬分沮喪的小狐妖來說,此時心中一片茫然,已經不懂得慌張的含義。這一夜經曆的太多了,也許一時的迷失,對自己那顆傷痛的心反倒是一種解脫。
小青抬頭瞥了一眼東方的那顆閃亮的明星,卻提不起一絲興趣,知道此時的路沒有錯,卻也感覺不到一絲的欣喜。低下頭,繼續徒步前行。
心靈的疲憊讓她的連禦劍的力氣也沒有了,憑著感覺一步一挪地行於蒼茫的荒野之間。
星光隱匿,東方的天空漸亮漸紅,太陽決不會因為別人的心情低落而慵懶不出,一片金燦燦的光芒揮灑下來,揮退了黑暗和寒冷,給世間帶來無限的光明。
通向陳莊的小道正中橫躺著一個髒兮兮的老乞丐,滿是黑泥的破爛衣服橫在路中與路麵的泥土渾然一色,若不是呈個人形凸顯出來,還會讓人誤以為那是一堆爛泥。
小青低著頭心失魂落魄的從遠處走來,心不在嫣地挪著沉重的步子,向乞丐方向走來。
即使行至身前,也是視而不見。
“撲通!”
小青被絆了一腳,斜身倒下,正砸在乞丐腰胯之間。
“哎呀!哪個瞎貓這麼不長眼呀!”
沙啞的聲音如鐵盆蹭在磨刀石上,十分刺耳。
乞丐一把推開小青,翻身坐起,揉開惺忪的睡眼,一個朦朧的黑影子落入眼中。
“鬼呀!”
乞丐驚叫一聲,長短不齊的褲腿兒隨著雙腿抖動起來,想要站起來逃跑,卻似中了妖法邪術,動彈不得。
正在拍打身上塵土的小青也被這聲沙啞的驚叫嚇了一跳,身子自覺得向後倒退兩步,拉開距離,給對方一點安全的空間。
小青抬眼細瞅,一張滿臉茲泥的臉因驚恐而變形,滿是胡須的一張黑嘴張的老大,長舌外吐,黃板兒牙暴現,那本就蓬亂粘連的雞窩發也因恐懼而向上挺了三挺。
想不到自己已經醜到了如此嚇人的地步,一陣莫名的悲涼湧起。善良的本性讓小青把自己的情緒盡力下壓,對著那跟自己的形象有一拚的醜陋乞丐強顏一笑(其實那黑焦的臉上並顯露不出半點表情),一抱拳,賠禮道:“老先生,我不小心撞到你,真是不好意思,撞壞了沒有?”
那焦黑如鬼的小人潤澤嗓音卻是溫柔若水、暖人心腹,出奇的好聽。老乞丐一身的恐懼一下子就被掃除了一半。再看黑臉上嵌著的那雙眼睛,柔和之中略帶著一絲憂傷,怎麼看也不像魔鬼。
“看來這是個好欺負的主兒,嘿嘿,我的好運來了。”老乞丐轉動著一雙經驗豐富的眼眸,暗暗思索著如何能掙上一筆。
“哎喲!我的腰好像斷了!”老乞丐,伸手捂在腰間揉搓起來,上一刻的恐懼立即變成了這一刻的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