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兩隻十分漂亮的狐狸,一隻三尾、一隻六尾,很明顯就是出自狐岐山一脈,兩隻狐狸都是雪白的絨毛,在這個如火焰地獄的地方,竟也是如雪一般,但是那隻三尾狐狸的前肢處卻有一絲鮮紅的血跡,顯然是受傷不久。
看到有人過來,三尾妖狐掙紮著站了起來,一陣耀眼的白光過後,赫然變成了那一直與陸天佑等人戰鬥的妖媚女子,不過此時她的左臂已經受傷,右手拿著的玄火鑒也不複之前的明亮,而成為一種暗淡的紅色。
三尾妖狐勉強聚集周身靈氣,想要再行驅使玄火鑒,卻被身旁的六尾狐狸阻擋。
二人二狐就這麼彼此對峙著,周圍沒有什麼聲音,有的隻是仿佛已存在萬年的岩漿湖麵,依然翻湧發出的聲響,卻顯得那麼遙遠。
“少年郎!願意聽我說幾句話麼?”
低沉,仿佛還帶著一絲疲憊的聲音,從那隻六尾狐狸的口裏發出,打破了這裏的沉默。
聽到六尾狐狸說話,陸天佑的心神略微鬆了鬆。從這隻狐妖有氣無力的聲音裏,很明顯的表明其受了重傷,否則,以六尾狐狸的法力,配上焚盡世間一切的玄火鑒,自己與張小凡就隻有逃跑一條路了。
不過陸天佑馬上又加強了警戒,自己的定力可沒有金剛門的石頭那麼□□,一個不好被妖狐成功魅惑,那可就真是萬劫不複了。
“你到這裏做什麼?”六尾狐狸對著女子搖了搖頭,轉過頭繼續問道。
張小凡手握燒火棍,明亮的光芒也將他的臉上鍍上一層青色,見陸天佑沒有回答妖狐,沉聲道,“你們這些妖孽,為害世間,我是正道門下,今日就要為民除害。”
六尾白狐看著他,目光閃爍,沒有發怒,也沒有譏笑,隻是就這麼淡淡地看著他,半晌,牠才移開了眼光,平靜地道:“少年郎,我看你年紀隻怕還不過二十吧?你又怎麼知道我們狐族為禍世間、害人不淺了?”
六尾狐狸見無人回答,像是自言自語的繼續道,“是,那日她殺了兩個蠢人,就算換了是我前去,也是一般殺了”說到這,六尾狐狸再次抬頭,雙眼看著張小凡低聲問道,“你說的世間,又指的什麼呢?”
“妖言惑眾!”就在這時,陸天佑大喝一聲,同時禦使著身旁的青雲劍,一道青光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奔六尾妖狐而去。
三尾妖狐一直在戒備著凝神不語的陸天佑,見到青光飛來,急忙將右手中的玄火鑒祭起,擋在六尾狐狸身前,自己靈力已經所剩無幾,這一擊自己可能就要散盡全身修為了吧。
可是三尾妖狐等待中的巨力相撞並沒有發生,她睜開柔弱的雙眼向前望去,卻見一個汙漆黝黑的燒火棍橫擋在中間,架住了急射而來的青雲劍。
“小凡…你?”陸天佑疑惑的看向張小凡,卻見他雙目清明,絲毫沒有被蠱惑的跡象。
事實上張小凡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阻擋陸天佑,他隻是隱約的在心中泛起一絲‘聽下去,聽那個妖狐講下去的聲音’,當他反應過來時,燒火棍已經自然的飛了過去,架住了陸天佑的青雲劍。
陸天佑、三尾妖狐啞言,而張小凡同樣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在這詭異的情況下,六尾妖狐卻宛如無事發生一般繼續說道:“少年郎,在你的眼中,所謂的世間,便是由你們人族當家作主的吧?天生萬物,便是為了你們人族任意索取,隻要有任何反抗,便是為禍世間、害人不淺,便是萬惡不赦、罪該萬死了,對吧?”
陸天佑收起青雲劍,冷冷的觀察著場麵的形勢,不發一言。
“但是,你可曾想過其他族類的感受?那些被你們人殺了、吃了的禽獸,又是什麼感覺?說到底了,不過是因為你們人族強大而已,禽獸無力反抗,隻得束手就戮。”白狐的聲音平淡地繼續著:“既然如此,我們狐妖一族比你們一些人類強大,那殺了你們一些人,又有什麼?反正這世間,本來就是弱肉強食而已。”牠笑了笑,望著張小凡,道:“你說呢?”
“人類也要生存,難道人類不吃食物,要活活餓死不成?”陸天佑冷言道,“你們妖狐自可依靠本身能力去大山野林中尋找食物,又何必搶奪我們人類辛苦養育的牛羊,又何必隻為內心爽快而濫殺無辜…”
“陸師兄,不必多說”張小凡這時冷言道,“我原以為你會說出什麼道理來的,卻沒想到仍是這些歪門邪理,按照你的話說來,倒似乎我身為正道便是錯的,你們殺人做亂反是對的。你們這些邪魔外道,除了蠱惑人心,還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