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知道當天柒耀和吉布楚和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隻是自那日後,柒耀但凡入後院,必定是往吉布楚和的麗和苑而去的,一時間,博爾濟吉特側福晉的風頭完全蓋過了李側福晉。而李芸禧則仿佛一點都不在意一般,平日裏也隻是逗逗孩子陪陪皇後,十分安穩。
終於到了出戰的時候,柒耀一身金光燦燦的貼身鱗甲,騎著高駿的血影,和琳和福康安正一左一右的伴著他,三人看上去都是一派英姿颯爽的模樣。在他們身後,則是鑲黃旗、正白旗、鑲白旗還有正紅旗的八萬兵丁,威風凜凜。
“該走了。”柒耀抬頭望了望天,春日的暖陽照在身上,為他鍍上了一層金光燦燦,“進保,你哥哥那邊?”
“哥哥已經開始做準備了,等到王爺回來,就差不多了。”和琳嘴角微揚,一派溫文。
“嗯,很好。”柒耀低垂著眸子,讓人看不清他眼中的思緒,“駕——”
隨著柒耀一騎當先的揮鞭而上,和琳和福康安也緊隨其後。這一場回部平叛,終是拉開了序幕。
五月後。
回疆比京城更熱些,更何況柒耀每逢夏天必然會去承德避暑,更感燥熱。他穿著一套輕薄的亮銀鎧甲,站在高高的城牆上,看向前方,身旁站著兩人,正是和琳和福康安。
“郡王爺......”
“在軍中,還是叫我‘將軍’吧!”打斷了傳令兵的話,柒耀皺了皺眉,問道,“這是怎麼了?怎的到了回疆,卻不見叛軍的蹤影?”明明是叛亂之地,卻不見一絲一毫的混亂,回民們安詳喜樂,根本不像是有戰亂的模樣。
“回將軍的話,根據斥候的查探,叛軍似乎已經得到了朝廷發兵的消息,已經隱匿起來了。”傳令兵利落地行了個禮,恭敬地回稟。
“嗯,你怎麼看?”柒耀低低地應了一聲,卻是出人意料的問起傳令兵來。
“奴才以為,叛軍應當是躲入了回民之中。”傳令兵猶豫了片刻,還是說出了內心的想法。
“躲入了回民之中?”柒耀眯了眯眼,視線落在了幾裏外的回疆小城——阿爾多——上,“呐,你看看,這就是回疆和中原的交界處,我們八萬大軍,可以輕而易舉地攻入這個看起來絲毫不設防的小城——前提是,它是否真的沒有一點防備。”
“那些叛軍不可能躲在百姓中。”接話的是和琳,他嘴角噙著一抹清淺溫文的笑容,語氣十分肯定,“因為,根本沒有必要。”
“和琳將軍?”傳令小兵有些不明所以。
“嗬,如果他們躲在回民之中的話,一旦我們八旗騎兵大舉攻城,他們根本來不及反應,這樣,就陷入了被動之中,與其如此,倒不如在城外埋伏著,以不動應萬動來得好。”福康安輕笑一聲,眉宇間一派恣意飛揚。
“好了,這些東西你若是一時間想不明白也無甚要緊。”柒耀擺擺手,“去吧,傳令下去,讓全軍將士準備一下,兩個時辰之後,開始攻城。”兩個時辰之後正好是黃昏,介於白晝和黑夜之間的黃昏,傳說中的“逢魔時刻”,對於柒耀來說,是一個相當不錯的時間。
“是!”傳令兵應聲退下。
“進保啊,初次攻城就交給你了。”柒耀轉身看向和琳,微眯的鳳眼中隱隱浮蕩著淺淡的笑意,“希望你,能夠一次成功啊!”
“嗬,我還得謝謝大將軍的信任啊!”和琳故意耍寶地叫他“大將軍”,臉上的笑容十分自信,“放心吧,經過一日的休整,我八旗的兵丁都恢複了狀態,更何況,我們這次出來還帶了西洋火炮這等攻城利器,想必,拿下這第一城,完全不在話下!”
“那個,永璂啊!”福康安有些不甘寂寞地出聲,他看著柒耀,一雙瀲灩的桃花眼亮晶晶的,“和琳他帶兵的話,我呢?”眨巴眨巴眼睛,很期盼的樣子。
“你啊,”唇角輕勾,泄出一絲猶帶愉悅的輕笑,“你跟著我,我們繞到後麵去,直接進攻庫車城。”
“庫車?”福康安聞言,不由得睜大了眼睛,“就是那個霍集占的親信阿卜杜克熱木駐守的庫車?”
“是的。”柒耀點點頭,“我打算分兵五萬,剩下三萬留給進保。進保,可以嗎?”
“嗬嗬,三萬足夠了。”和琳到底隻有十五歲,正是年少輕狂之際,臉上也不由得帶上了幾分淩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