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合興臉色一白，還沒反應過來，一隻手從後麵落在他的肩上。
“哢擦”一聲清響。
他抑製不住慘叫出聲，渾身發抖，用力按住那手，想要把它拉下來。
一轉頭，就看見連璧冰冷的眼神。
“當年，誰給你的膽子。”他說得輕輕慢慢，但清清楚楚，每說一個字，手指就發力。一句話下來，林合興的肩骨已經粉碎殆盡。“嗯？”
林合興壓下痛苦，費力地睜開眼盯著我，眼神裏都是不甘和怨毒。
隻是幾十年沒見，他的眼神和舉止裏內斂的氣質已經全沒了，如今性情極端，任由癡嗔恨，憑此可見，心境已經毀了，和當年相比，沒有半點長進。“你怎麼會在這裏，不是跟著太頤浮迦去了北地享福麼？”
提起這事，他的神情更加可怖，我冷冷牽了一下嘴角，也估摸出了個大概。當年在古月宗的時候，他就被凶族排外，如今沒了利用價值，這樣的情況隻會更加嚴重。萬莽荒原資源貧瘠，自己族人都養不過來，何況他一個外人。
林合興很快冷靜下來，扶著自己已經沒有知覺的手，冷冷道：“你要殺我？”
“本君有理由不殺你嗎？”
“如果我用一個消息來換我這條命，你肯嗎？”
我居高臨下，瞥了眼他緊張的神情，輕蔑地笑了笑。
“你拿什麼跟我換？差距擺在這裏，隻要我願意，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你吐出你所謂的消息。”
林合興沒有廢話，直接說道：“太頤浮迦的下落。”
我頓了頓，終於正眼看他。
“我此回來就是跟著太頤浮迦來辦事的，他已經進入修真界了。不要以為他就在我附近，我們離得極遠。他知道自己在修真界是過街老鼠，藏得極為隱秘，絕非你輕易能找出來。”
“他在哪裏。”
“隻要你……”
我一抬腳踩在他胸口上，將他踩倒在地。
“我不是在和你交易，”語氣冷了下來，“而是命令你。告訴我，他在哪裏！”
林合興大口喘息，目光死死盯著我，眼珠幾乎要爆出，幾轉之後，陰冷道：“你當真要趕盡殺絕？！”
“我沒有耐心了。”
“我隻求你放我一命，看來你對太頤浮迦下落的消息並不感興趣，那……”他一頓，用一種幾乎是殘酷的譏諷語氣說道——
“你想知道你師父是怎麼死的嗎？”
我瞳孔猛然一縮。
“什麼意思？”
“你以為宋扶雪衰竭而亡，真的隻是結丹失敗的意外嗎？”林合興猛烈咳了兩聲，吐了口血後勉力撐起手肘，盯著我慢慢說道，“你錯了，他是被人下藥害死的。”
我彎下腰抓住他的領子用力一提，拉到我麵前：“說下去。”
“那種藥無色無味，被下藥了段時間內沒有任何症狀顯露，但是一旦全身機能調動到極致，就會猛然爆發出來，造成衰弱。一個功體衰弱的修士，如何能控製得住結丹時彙聚的磅礴靈力。你想知道是誰給他下藥的嗎？”
林合興特意停在這裏沒有繼續說下去，我和他互不相讓地對視了半晌，等心裏有如千丈波濤的情緒稍有平複，才開口：“原原本本地說出來，本君給你條活路。”